婆子收拾好了东西,装入一个木头箱子,唐十九带了一眼,工具真是齐全,夏姨这门化妆的功夫,进宫去娘娘们大约是要争着抢着了。
站起身,她挑选了一件甚是明媚的桃红色罗裙换上,推开房门,碧桃傻了眼。
“小,小姐,您还是我的小姐吗?”
“怎么,认不出来了?”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碧桃频频点头:“您太美了,美丽之中,还透着那么一丝妩媚。”
唐十九笑着指着眼角:“看,眼线用桃红色,往上勾成猫尾,就会自然有一种妖娆妩媚在里面。”
碧桃却不解了:“您装扮的这般妩媚要去做什么?”
唐十九轻笑一声,几分神秘的凑到了碧桃耳边:“勾搭人。”
碧桃吓的是脸色惨白:“您,您说什么?”
“好了,守好家,有人找我,就说我病了。”
“小姐,可是……”
“哼,不听话是吗?”唐十九冷了脸,碧桃顿觉压力,不敢多言。
唐十九表情又放了温柔:“乖乖,小姐我不会丢下你跑路的,我搞定了就会回来。”
“那,那是多久?”
“反正我这里也无人来,我失踪个三五日也无妨,事情办妥了,我三五日回来,办不妥,我也尽量回来一次让你安安心。”
碧桃闻言都要哭了:“这么久,如果王爷过来怎么办?”
“他不会来的。”她冷笑,随后不管碧桃,大步出去。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章 淮阳侯府的宠姬
自然是不能走正门,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倒是一路顺畅。
其实说什么去提刑司是美人计,她是骗碧桃的。
别说福大人一身正气美人计不顶事,就是顶事了福大人能带美人去监狱,那地方又不是茶楼酒肆随意能玩的。
她现在打扮成这般妖娆妩媚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充妓,去监狱探视。
她想,福大人定然是不会拦的,那徐北如此嘴硬,每一个新的探监的人出现,都有可能推动案情的发展。
一切,如唐十九所料。
她一身长裙艳丽,妆容妖娆魅惑,自称是青楼**,说是认识案犯徐北,知道他犯了重罪,想来看看他。
几乎没什么阻碍,只是意思意思花了点银子打点,她就被带去了地牢。
当然她知道,福大人的人,肯定跟在附近,时刻探听着她和徐北聊了什么。
阴暗潮湿的地牢,到处散发着霉烂的气味。
老鼠穿行其中,蟑螂耀武扬威的拉着两个大触须,从身边飞过。
唐十九假装娇柔,受不了这样的坏境,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往里走。
其实这里也确实够脏的,有机会和福大人建议一下,监狱虽然为监狱,里头的人也都是一些罪有应得的人,可对待犯人还是要理性,这种环境就是没事的人关进来不出几日也得生病。
唐十九忍着满地蛇虫鼠蚁走到最里面一个小隔间,此处灯光已经十分昏暗,一扇大概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窗户上钉着铁条,一点带着灰尘的阳光从小窗户射进来,依稀可辨屋内的景象。
一张床,一床分不出颜色的被褥,还有被褥上蓬头垢面,劈头散发人鬼莫辩的男人。
显然福大人对他动过刑,他的囚服已经支离破碎,上面全是血污,黑暗中,他的目光懒散而不屑,看到唐十九的时候也是懒懒的没什么精神。
“你是谁?”
他问。
唐十九站在牢门口,用手帕拂了拂鼻翼间难闻的气味:“受过杜鹃的帮助,知道她死了,替她不值,来诅咒你的人。”
他冷笑一声,勉励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杜鹃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你身上的衣服,是杜鹃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眼睛倒是尖,唐十九笑道:“你又知道杜鹃什么,知道她全部吗?我们是一同被淮南土匪绑架的,那年她九岁,我十岁。路上我顶撞了绑匪,差点被活活打死,是她救了我,把唯一的口粮分给我,后来她被卖来了京城,我被卖去了扬州,她成了妓,我成了淮阳侯府上的姬妾。”
杜鹃的身世,上次审问烟翠楼的姑娘的时候,唐十九自然知道不少。
她这样一说,男人一怔,倒是信了,毕竟杜鹃确实是被淮南土匪绑架,又被卖到京城的。
不过他依旧是那样不屑和懒散的模样:“她若知道你日后会变成如此光鲜,她会后悔帮你的,那个女人,最擅妒嫉了。”
“她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今日,全是靠她当年分我的那点口粮,我来京城寻她,知道她已死,是你所为,对不对?”
“呵,官府尚且拿不出证据,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唐十九笑道:“你拒不承认,官府都无计可施,我又能那你如何。不过我早早就打听了这起案子,全城搜捕你以后,你就回了甘州你老家,提刑司的人就是在你老家抓到你的。”
“那又如何。”
“你不会不知道,那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甚至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你回去,只有一个原因。”
监狱里的人,眼神变了,唐十九在里面读到了紧张,慌乱,不安。
但是他语气却依旧傲慢不肯认输:“哼!”
“我不能指望官府做事,他们太讲原则,你不招供,他们刑讯逼供,你依旧不招,他们就无计可施了,我不同。”
她冷笑,那两道勾起的红色眼线,将整个人衬的邪气无比,眼神冷下来,竟带着几分嗜血和阴狠:“我一直要报答杜鹃,结果你却剥夺了我的机会,她是我的恩人,你杀了我的恩人,我也不会让你在意的人好过的。”
监狱里的人猛然扑过来:“你要做什么?”
“你家里一母一妹,是吗?”
他忽然不那么激动了,冷笑的看着唐十九:“你要动他们,杀人可是犯法的。”
不对劲。
唐十九继续试探道:“杀了如何,淮阳侯如今甚是宠我,我犯下点小小的人命官司,他自有法子替我摆平,上个月我不高兴,赏了他身边一个老奴一壶鸩酒,他都没多说我一句。”
他冷冷看着她,但是刚刚猛然扑来的紧张和慌乱却已经不见了。
是什么地方,让他一颗心安了下来吗?
他被全城搜捕,却非要回去老家,当然可能带着侥幸心理,可是纵然带着侥幸心理,逃去任何地方,都会比回家安全的。
所以,家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刚刚他确实也很紧张,那副姿态像是被拿捏了可怕的东西,可现在又不见有多紧张了。
一母一妹,福大人那边调查到的他的家眷就是这两人,她说要杀了这两人,他都不曾再癫狂的扑过她。
难道……
唐十九有个大胆的揣测,她笑道:“你母妹的性命你看来不是很在意,那么恐怕还有一个人的性命……”
果然,他眼神猛然狠戾,一副嘶哑姿态:“你要说什么?还有什么人,我只有这两个亲人。”
“福大人查不到,是因为他的人不中用,但是淮阳侯府想要查的人,哼!”
“你!你不许动他。”他狂怒,唐十九暗喜。
竟然中了。
她完全猜中了,他急了,急赤白脸,脸色都变了。
而且,再一次扑了过来。
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那个人,绝对是他的七寸。
唐十九冷笑,妖娆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我在想,我要怎么对付他,才能让你最痛苦,抽筋扒皮好呢,还是一块块肉切下来,摆成拼盘来送给你吃。”
“不许,不许你这样做,你敢?”
他不但急了,语气里还有明显的恐惧。
唐十九眉尾微挑:“你说我敢不敢,我说过,我不是提刑司,我做事素来由着自己的喜恶,提刑司只会对你用刑,律法约束是不会动你身边的人,但是我会一个个毁掉你身边的人,你的母亲,你的妹妹,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