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君,臣不臣》指捻尘叶
一国昌盛,自然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行其位。
虞濯,师从道观凌云台,自十五岁应乱世出山。三年谋士,才华惊艳,辅佐夏侯氏皇朝开辟,十八岁入朝为官,官至左相,弱冠之年,皇帝亲自为其行冠礼,赐字恒清,谐音恒卿。
一年过后皇帝驾崩,三子夺位,这位白衣卿相,抉择明君,朝堂之上,再次风云起。
权臣、贪官、谋反,一切都逃不开这对君臣联手。
尘埃落定,文武百官却发现,当今圣主贤臣,竟然君不君、臣不臣!
帝王受,丞相攻;君者臣服,臣子称君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濯(字恒清),夏侯瞻(字子望) ┃ 配角:苏晴,苏拾雪,周熙,王炼 ┃ 其它:君臣,架空
第1章 新桃换旧符 壹
腊月,朔风急。
夏侯杰目光浑浊地望着三位皇子,许久,提起些气力,低沉道:“左相,宣读诏书。”
众人目光聚集在龙榻前的左相身上,即便冬日,虞濯仍是一袭白衣,观其气质出尘宛若谪仙降世,赏其容貌清隽恰似美玉雕琢。
“臣遵旨。”虞濯起身,从夏侯杰手中接过诏书,寥寥几句,一览无余。将三位皇子的神态收入眼底,虞濯的声音四平八稳,却引得在场人心波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夏侯峰,躬亲仁德有余、果敢裁决不足,不易继承大统,封安南王,封地蜀中’。”
夏侯启暗中勾起一抹笑,虽然夏侯峰是长子,但这性格,果然还是当不了皇帝,老皇帝这么识趣也好,他在宫内的部署不需要动用了。
“二皇子夏侯启谋略得当,处事周全,然无明君心性,生母卑贱,不堪大用,封广平王,封地两广。”
乍一听还以为是耳鸣,夏侯启猛地瞪眼,目光似要将左相虞濯撕碎。群臣皆是震惊,打量着年仅二十二岁的三皇子,摸不清此举是何意。
“三皇子夏侯瞻文武双全,沉稳过人,又为嫡子,堪当大用,封皇储。”此话一出,群臣无不屏息。
夏侯启最先反应过来,走到榻前质问:“父皇,您此举是何意?”什么无明君心性,生母卑贱。“儿臣日夜在您跟前,那夏侯瞻归京方才多少时日?仅仅因为他是嫡子?”
然而,此时的夏侯杰,不能再给他答案。
“父皇!父皇!快,太医,来人!”
年仅四九、开创靖朝基业的高祖帝,于天临四年腊月驾崩。这位帝王征战沙场二十八年,终将皇位传于同样立足于沙场的幼子夏侯瞻。
“左相,诏书!把诏书给我。”夏侯启似乎并不信这个结局,伸手抢夺诏书,到底不及虞濯,后者将诏书传阅群臣之后,方才给他看了一眼。
夏侯启眸光一冷,拿过宫女手中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声响在空旷寝宫中格外刺耳。
“诏书如何写,有那么重要吗?”
无数侍卫从暗中出现,夏侯启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三弟,说道:“好你个夏侯瞻,今天休想从这儿出去。”
“二弟,你这是作甚?”夏侯峰慌忙问。
“好好当你的安南王,少插手。”
虞濯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两广蛮荒之地,若是这位二皇子真的肯去,才有鬼。
十日前,老皇帝在讲圣旨递给他之时,目光黯然,无力地说:“若是他反,恒清,留他一命。”那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即便生母为军妓,但是靖朝江山,不能依照他的宠爱而言。
在场文臣武将,着实有不少是夏侯启的拥戴者。
只要夏侯启一声令下,这些侍卫便会一拥而上,饶是夏侯瞻戍守边疆数年,功夫高深,此时也当难敌众拳。夏侯启知道,最大的变数在于左相。
历朝历代,左相白衣,以示寒门;右相朱袍,代表高门。虞濯孑然一身,谈不上什么家人,唯一有联系的凌云台隐居避世,常人难寻。任凭夏侯启怎么拉拢此人,找不到突破口,也难以成功。
“左相,你该不会如此不识时务吧?”御史大人率先出面,伸出手,示意他交出诏书。
虞濯攥紧诏书,退后两步。
“既然如此,别怪朕不客气了。”夏侯启已经开始自称为朕,显然对于夺位信心满满。几个侍卫扑上前,手中刀刃寒光凛冽,势要拿下夏侯瞻。
“慢着!”虞濯折扇一展,数道气劲凭空推开众人,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黄豆,撒在空地之上,无端出现另一批身着盔甲之人。不知从何而起的烟雾,衬得这位白衣卿相,犹如鬼神。
“撒豆成兵,左相他……”有臣子惊呼。
传闻先帝淮河一役,兵力不足,尚是军师的虞濯抓起一把绿豆,凭空生出几千精兵,以一当十,战胜前朝守卫,这事传得神乎其乎。有人认为虞濯师传凌云台,自然会些仙门法术;也有人认为一切都是虞濯故弄玄虚。
“报,二皇子,有千名士兵闯入皇宫。”门外有侍卫急急忙忙通报。
“斩!”夏侯启一身令下,这一批赶到的侍卫纷纷动手。
夏侯瞻身后一名士兵从腰间拔出两把夹带近宫的软剑。夏侯瞻接剑,堪堪挡住披来的长刀,奈何夏侯启的人着实有点多。
左相目若寒星,一跃而起,身形鬼魅,夏侯启还没回神,被收拢的折扇抵住下颌。
扇柄为骨制,平日里圆润无比,而今却锋利如刀。虞濯喝道:“还不停手。”其实不用他说,由他召唤出来的“神兵”已经将那些混入寝殿内的侍卫压制住。
夏侯瞻带来的人也到了。
“我真是,小瞧你了。”夏侯启咬牙切齿,目光在夏侯瞻身上流转,恨不得扑上前,啖食其血肉。
“来人,二皇子夏侯启意图谋反,领兵逼宫,自此贬为庶民。带下去,压入天牢,择日问斩。”夏侯瞻说完,眼神落在虞濯身上。
后者会意,呈上圣旨,高喊:“吾皇万岁。”
在场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如今大势已定,除了丞相行立礼,其余只得下跪高呼吾皇万岁。先前嚣张的御史大人自知逃不过一劫,吓得魂不附体。
夏侯瞻将目光在右相周熙面上扫过,后者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只留了虞濯跟他的“神兵”,夏侯瞻把其余官员都请出去,一时之间,寝宫内显得空阔无比。
“这些人……”夏侯瞻看着几个所谓的神兵,虞濯见状,赶紧说,“这些是先帝特地让臣交由陛下的暗卫。”
“烟雾呢?”
“是臣踢倒的香炉,里面埋了湿煤球。”虞濯解释,见他神情不变,示意暗卫上前。
一众暗卫摘下盔甲,跪下行礼:“见过主子。”
夏侯瞻淡言:“平身。拾雪,去把左相的黄豆还给他。”
“是。”站在夏侯瞻背后的苏拾雪将地上的黄豆全捡起来,郑重其事地交给虞濯。
虞濯接过黄豆,心里想笑,注意到这名侍卫的相貌出众,又有些许的熟悉,便问:“你可是苏大人的养子?”
“是。”苏拾雪答道。虞濯说的苏大人便是夏侯瞻的老师苏晴,年方三十,却学识广博。算是前朝臣子,被前朝昏君流放,后毅然加入夏侯杰的叛军。
“此次多谢左相出手相助。”夏侯瞻肃然道。
“陛下此话说得便重了。”
“朕与恒清推心置腹。”夏侯瞻道,他在朝中势力还是太过薄弱,大臣必然各怀心思,若是能得左相辅佐,他才能有把握坐稳江山。
“夜深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虞濯淡淡一笑,清朗如月,便要作告退。
“来人,将西番进贡的白狐裘赐给左相。”
“多谢陛下赏赐。”
关门回夏侯瞻身旁,苏拾雪只觉得脚底一硬,不料是踩中了一颗豆子,赶紧拾起来,认罪:“属下办事不力,漏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