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叶飘伶》作者:梦旭西升
文案
出身贫苦的智障女孩雨叶儿,面对着这个迷信落后的现实世界,她该何去何从?
亲情、爱情面前,人性又如何彰显?
伦理、道德面前,如蝼蚁一样的生命,路又在何方?
第一章:被排斥的异类
青山绿水间、在杨柳的掩映之下,坐落着一排白灰青瓦的房子。
偶尔的知了声音,让夏天里的这个喜爱宁静的村庄里,增添了不少的烦躁!
从房屋前面的沙土路上,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枯黄的长发懒散的扎在脑后;睁着两只迷茫的眸子漠然的望着前方;
她带着一顶黑乎乎的草帽,穿着一身陈旧略有些肮脏的衣服,拖沓着一双破旧且有些不合脚的黄球鞋。
神情呆滞的拉着一头同样消瘦的大黑牛,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从路边的树荫里跑来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冲着女孩子喊:“傻子雨叶子、傻雨叶子……?”
面对着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女孩只是咧着嘴皱了皱眉,随即便用力的拉着牛绳,向前奔去。
可怜那头牛的牛鼻子被拽得生疼,却扭不过小主人的那股蛮劲,只是一个劲儿的哼哧着。
那几个孩子见女孩儿毫无反应,胆大的就追着她,朝她身上吐口水。胆小的就朝她身上扔石子。
大黑牛左躲右闪间还是被石子砸到了,它猛的朝前蹿去。
女孩子直接被带倒在了地上,她坐在地上含混不清的谩骂着那头无辜的大黑牛,惹来旁边孩子的一阵大笑声音。
等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那群调皮孩子就又乐此不疲的追赶捉弄了起来……。
女孩儿急得都快哭了起来,可是孩子们却是越追越兴奋。
也许是被逼急了,等女孩儿再从地上爬起来,随手就捡起一个石头,嘴里有些含混不清的骂着:“你们短阳寿的!你去死吧!”
她边嚷边将手里的石头扔向了孩子们。
那块石头也像在跟女孩开着玩笑,在空中转了个身后,就有气无力的落在了大黑牛的脚边。
一见女孩骂骂咧咧地发了怒,孩子们夸张似的尖叫着四散而逃。
有几个孩子大人此时正在树荫下乘凉。见女孩手里拿着块石头,对着自己孩子张牙舞爪的,不禁皱着眉头斥骂道:
“小孩子家家的,你撵他干什么?
要是摔到他哪儿了,有你好看的!”
骂完了女孩,转头又去责备自家的孩子:“你们哪玩不好?去招惹一个傻子干什么?”
孩子调皮的冲大人吐吐舌头,随即便冲着女孩做着各种鬼脸。
女孩不知怎么回答大人的无理霸道的话语,只是在那儿口齿不清地为自己辩驳着。
换来的却是大人们不耐烦的吼叫:“都说傻子话多!果然不错!
再不去放牛,天都黑了!”
女孩儿这才不甘心地拉着牛绳,磨磨蹭蹭的向前走去。
村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田物得,长得猥琐不堪的。
在村子里他是最爱捉弄女孩儿的人。
因为都是邻居,只要田物得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女孩儿父母也并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捉弄女孩儿,都是背着她父母来的!
是以现在一见到她,就跟她打招呼:
“傻子!你又去放牛呀?”
“……”
“傻子呀!天这么热,别跟你爸妈放牛,让他们自己放去!”
“……”
“傻子!老子说了半天,你怎么不理老子呀?”
“……”
印象里那个提起父母“逼迫“自己放牛的傻子,就会跳着脚,用自己含混不清的嗓门乱嚷着。
可是今天田物得却是只顾自地说了半天,那傻子却是毫无反应!
他不禁气怔,上前一把扯住女孩的头发:“你个傻子!老子问你话呢?”
女孩儿此时心里正烦躁着,她甩开了田物得,跳开几步远后,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也是傻子!”
田物得眯起他的三角眼,不怒反喜:“哟,这傻子连话也说不清楚,还会还嘴哩!”
他猛的一拍牛屁股,那牛就往前窜去。
女孩拉不住牛只好跟着它跑了起来,嘴里还磨磨唧唧的不知是在骂着牛,还是在骂着人。
等女孩好不容易把牛牵到山上,就见山上已有几个放牛的大婶正坐在一边唠嗑。
看到女孩远远地站着不敢过来,她们连忙好心地喊:
“雨叶儿!将牛放那儿,让它自己吃草!你快到树荫里来躲躲!”
叫雨叶儿的女孩便放下牛绳,犹犹豫豫地走了过。
一个大婶一把把她拉在身边坐了下来。
女孩依偎在她们旁边,听着她们聊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语,闻着周围浓浓的的泥草香味,一改刚才的拘促,笑容渐渐的就浮现在了脸上。
有时那些大婶还会转过头,跟她说说话,反复叮嘱她:
哪儿不能去放牛,哪些人必须要绕着走,哪些话不能一听就信以为真……。
雨叶儿不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但看到她们一遍遍地叮嘱,还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不知谁家的牛跑了,旁边的大婶忙让雨叶儿去牵回来,雨叶儿便欢快的跑去牵牛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那几个大婶起身回家的时候,顺便催促着雨叶儿也快快回去。
等雨叶儿牵着大黑牛走到村口时,竟然遇到田物得正在村口和人聊天。
她正站在那儿,犹豫着要不要从田物得身边走过去时,不想田物得一回头见到她,就又吊着三角眼嚷着:“哟?傻子放牛回来了?”
随即就转头好笑的对旁边的人说到:
“这个傻子不傻呀!你说她傻她还知道还嘴,还知道骂人,她傻什么傻?”
他说着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也就都笑着,很自然地,就将那话题转移到了傻子身上。
雨叶儿却丝毫也不理会这边的嘲笑声音,她趁着田物得转过身子的机会,硬着头皮做贼一样的从他后面往前走去。
田物得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音,一转头正对上雨叶儿那一双惊恐的目光。
他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指着雨叶儿,兴奋地嚷着:“你们瞧!那傻子知道我们在说她坏话,正瞪人呢!”
旁边的人闻言,全都笑着谩骂着,冲着雨叶儿翻着白眼。
雨叶儿却不管这些,她战战兢兢的从田物得身后走了过去,随即便放慢了脚步,只是不住的回头张望,生怕对方追了上来……。
第二章:孤立的童年
没走多远,雨叶儿就又遇到了几个顽童,这几个顽童这次没扔石子,只是喊:“傻子回来了!”
雨叶儿见他们这次没有恶意,逐傻笑着喊他们的名字,还要去摸那个才两三岁孩子的头发。
那孩子姐姐吓得连忙拉过自己的妹妹,剁着脚嚷着:“你离我们远点儿,别把傻病传染给了我们!”
正当雨叶儿跟孩子们嘻嘻哈哈地闹着时,就见她母亲蓝楚正从田地里回来。
看着孩子们对着女儿一脸的不耐烦,而女儿却浑然不觉的样子,蓝楚的无名之火“腾“地就上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雨叶儿回头嘟囔着:“都回了!她们叫我回来的。”
“你看你放的什么牛?都跟没放一样!还是个瘪肚子!”
听到母亲这样说,雨叶儿嘟嚷着回头就去摸牛的肚子。
她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母亲蓝楚再次又羞又恼的:“你个傻子丢人现眼的,快滚回去!”
雨叶儿闻言没有动,两只眼睛却只是盯着大黑牛的肚子,一脸的委屈样子。
旁边那个三四岁的小孩觉得好玩,在一旁奶声奶气的学起了蓝楚的话语。
不想她的话还没学完,就被她奶奶一巴掌给扇到一边去了。
对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的蓝楚没有搭理这孩子,只是板着个脸拉过雨叶儿,又吼了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