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苦瓜炒蛋。”
“我不喜欢吃苦瓜。”
“不许挑食,吃苦瓜好。”
“那好吧。”
“还有蒸蛋,你喜欢吃蒸蛋。”
“嗯。”
“东坡肉。”
“这个好吃。”顾屿杭搂紧她,像尝到甜头的小孩开心地笑起来。
“还有菠菜。”
“补充维生素,没有胡萝卜?”
“我吃胡萝卜吃得快吐了。”柳千树叹了口气,“不过,当然有啦。”
她几乎每天都吃胡萝卜,都快吃成兔子了。正因此,她也变着花样,偶尔翻炒,偶尔炖汤,偶尔煮粥,偶尔炒饭……
值得一说的是,她炒的胡萝卜特别好吃,油水很足,她又特别喜欢泰国香米,细长的米粒,口感软糯,二者搭配,简直不要太好吃。
“还有什么呢?”柳千树细细地回想。
顾屿杭玩着她腕上的手环,也跟着呢喃一句:“还有什么呢?”紧接着又改口,“已经够多了。”
“我猜也是,我第一次做蛋糕,摸索了好久。”
“那我尝尝?你已经唱完生日祝福歌了。”
“好!”
柳千树从他的腿上站起来,将碟盘和叉子摆放整齐,顾屿杭拿起切糕刀,切下一大块放在她的盘子里,其上一颗樱桃,点缀着棕褐色的巧克力。
“给我的?”柳千树客套地问一句。
顾屿杭扬起唇角:“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们吃了蛋糕会不会就吃不下饭了呀?”
“你煮了多少饭?”
“一碗。”柳千树掂起樱桃放进嘴里,伸出右手食指摆了摆,“我不吃。”
“为什么不吃?”
“我吃胡萝卜就好了。”
“还真成兔子了。”顾屿杭笑道。
柳千树满意地晃晃脑袋,咧开嘴角笑嘻嘻地:“主要我晚上胃口不好,吃一些就容易胀。”
“胃不舒服吗?”
“不是,喝粥就不会。”
“那晚上怎么不煮粥?”
“我就想着,吃粥你容易饿呗——说这么多,你快切蛋糕吧!”
她撑着手臂站在桌旁,看他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蛋糕,忽然想起还准备了红酒。顾屿杭递给她开瓶器,看她跃跃欲试的转动其上的螺旋,唇角弯了弯:“这么高兴?”
“高兴,我很久没喝酒了。”
“想喝了?”
“当然,你不想吗?”
“我对酒的态度,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柳千树拔下木塞,表现出异常的渴望:“可我会超级想,就跟上瘾了一样。”
“就跟我当初抽烟一样。”
“对哦,你都戒烟了……”
“嗯,不得不戒吧,不然被你吊起来打。”顾屿杭敲了敲切糕刀的刀柄,煞有介事地说。
“那我是不是要戒酒了?”
“你想吗?”
“我妈想,你希望我戒酒吗?”柳千树顾虑地望着他。
顾屿杭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有点想,你喝酒太凶了,把酒当水喝,这不好。偶尔喝一点可以,但不要经常喝。”
“那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喝酒超过三杯。”柳千树举起酒杯说。
“这可是你说的?”
“嗯,以后我都只喝一杯,每次一杯,一天最多一次。”
“对自己还挺狠嘛。”
“当然,你都戒烟了,我也得少喝点啊。”
顾屿杭把蛋糕放下,举起红酒与她碰了个杯。
柳千树笑眯眯地看着他:“Cheers!”
“Cheers!”
☆、Chapter 78
酒过三巡,柳千树的脑袋晕晕乎乎,可她还不罢休,相信自己的酒量,还想再来几杯。
顾屿杭干脆地将酒瓶拿开,收起桌上的两个矮脚酒杯,说道:“不可以,你喝太多了。”
“可我没醉。”
“醉鬼可都喜欢说这样的话。”
柳千树撇了撇嘴,红彤彤的脸颊靠在他的肩头,鼻尖贪婪地嗅了嗅:“你身上的酒味比我还重。”
“可我没醉。”
“醉鬼可都喜欢说这样的话。”
如出一辙的对白,顾屿杭不禁笑出声。
“我醉了吗?”柳千树深吸口气,一股浓浓的红酒气息从鼻腔涌上来,她又打了个酒嗝,立马捂住嘴巴,害羞地垂下头。
顾屿杭吻了吻她的发顶,故意说道:“听到也闻到了,还藏着掖着?”
“是不是臭臭的?”
“不臭。”
“是不是香香的?”
“也不至于香。”
“那是什么?”柳千树胡搅蛮缠。
顾屿杭思忖片刻,也不怕她委屈:“好吧,臭臭的。”
哪知,她却抱着他的手臂笑起来,树袋熊一样依赖地抱紧,果真是醉了才会这个样子。
柳千树困极了,上下眼皮像被胶水粘在一起,既想努力地睁开,又想就此舒服地闭上。她平静地呼吸着,连同肌肤也大口地喘气。喝过几杯酒后,她的肌肤开始泛红,全身上下都热烘烘,整个人像在蒸桑拿,浮浮沉沉,差点变成一缕蒸汽飘走。
顾屿杭低下头,脸颊正巧碰到她的头颅,微烫,急忙问道:“没事吧?”
“没啊,就是有些……热。”柳千树闭着眼睛,在梦的边缘回答他。
可他还是不放心,手心手背还有额头反复地试探她的温度,最终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柳千树已经在他的怀中睡着了。他连哄带劝地让早已失去意识的她抬起手臂,体温计夹在她的腋下,十五分钟后取下来。
三十八度,低烧。
顾屿杭急忙从衣柜中抽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柳千树迷迷糊糊地醒了,握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我们去医院,你发烧了。”
“我没有……”
“三十八度,低烧,没事的。”
“你家里有没有退烧药?”柳千树转而抱住他的腰,“我以发烧,吃了一片退烧药就好了。你喝酒,别去开车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不出几秒钟又埋在他的腰际睡着了。
顾屿杭一边好声哄着,一边抬起她的身子放在床上,走到药箱前面,拿了一颗退烧药,又倒了一杯水。
柳千树挣扎着睁开眼睛,从柔软的被子上坐起,脖子上已经沁出热汗。“我吃药,一粒。”她乖乖地说。
“吃完半小时如果没有退烧,我们去医院。”
“好。”
就着冒热气的水,柳千树皱着眉头吞下药,眼睛迷迷糊糊地半睁着,双手在身旁摸索一会儿,拉过被子的一角躺下。
顾屿杭将被角掖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舒了口气安静地等待时间。
她已然睡着了,可是手还握着他的大拇指,分明已经在梦中遨游了,却还能够捏得紧紧。
顾屿杭望着她,焦灼地数着时刻,倘若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她活泼高兴,身体健康,该是多么令他心安和喜悦的一件事情啊!
漫长的半小时仿佛拄着拐杖的耋耄蹒跚而过,顾屿杭又多等了两分钟,这才将体温计夹到她的咯吱窝下。
紧接着,又是十五分钟的等待。
这时候,柳千树忽然抬起手,指尖在脸上挠了挠,顾屿杭怕她的指甲抓到自己,正想伸手去阻止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两声。
——顾予晴。
把柳千树的手安安分分地搭在肚子上,顾屿杭拿起手机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顾予晴是顾家的小妹,在美国留学,今年十月底就要毕业回国了。
深夜接到妹妹的电话,顾屿杭先是想了一想她那边的时间,这才接起来,开口即是一本正经的语调:“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发生什么事才会打电话给你?”顾予晴不满。
做哥哥的轻哼一声:“三个月没通话,我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抱歉嘛,我最近忙!”
“那就长话短说。”
“你在忙吗?”留神片刻,顾予晴敏锐地问。
“不忙。”
“我听说你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