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要带我家阿闻回家了,就不聊了。”卫朝说完准备往外走,黑色斗篷男人堵住了门。
愁心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你有什么资格那么叫闻先生?”
“凭借两情相悦,”卫朝嘴角一勾,之后眯着的眼睛显示那并不是善意,“我的人,你连他的姓名都不配叫。”
“可他在楼上,”愁心狞笑着终于撕破脸皮,“你以为你能带他回去?”
“我不能?”卫朝这次是真的笑着说,“真是幸亏你热爱黑暗,给了我们机会。”
愁心意识到事情不对,他身后的两人突然冲了出去,想来是冲上四楼那个房间。
“我打赌,你连那个房间都没敢睡过,而我躺在那里抱过阿闻,他永远——”卫朝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枪对准了愁心的脑袋,而下一时间斗篷男人指向了他。
“……是我的。”卫朝说。
……
知道是这个孤儿院之后,卫朝大概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了。来的路上也告诉了宋炎。
那是十五年前,八.九岁的卫朝和闻道跟着父母来天使孤儿院捐赠,当天晚上因为太晚,他们睡在了这里,就是闻道醒来时在的那个房间。而愁心,那时候他被当时的恶毒院长欺负,在后院的墙角躲着,大冬天饥寒交迫,全身上下每一寸皲裂的皮肤,造就可怜的样貌却抵不过他眼中灼热的仇恨。而就是那时,偷偷摸摸和卫朝下楼打雪仗的闻道见到了那个十九岁的男孩子,在他眼中乞儿一般的大人。听到声响他怕得发抖,小闻道让卫朝在旁边等着,而他过去从兜里把卫朝给他的糖递了一颗过去。
正义和善良让闻道和卫朝将这件事全部告诉了爸爸妈妈,院长被换,他的人生有一丝好转。
如果不是后来的大毒枭来认领了愁心,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他或许会感恩,会正常一点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他天生缺少很多的情绪感知。
可偏偏不是这样的,那个毒枭父亲在刻意激发他天生的邪恶,日复一日的变态折磨训练,让他忘记了世间原本的颜色。他开始病态地贪恋之前的唯一一次温暖,在密不透气的黑暗中,拼命地关注着那次给予温暖的那个人。越关注,发现那人愈发令人着迷。
卫朝说得没错,那间房子豪华得与这所孤儿院格格不入,因为愁心让人装修过无数次,但他敬仰闻道,甚至不敢靠近那张床。
如果他知道卫朝曾在上面和闻道乱蹦乱跳不知道会不会更生气。
毒枭妄图掌控文盛,于是布置了之前所有的一切,而他让他的儿子,愁心接手了很多。
至此,本来只是两个孩子在冬夜的一次善意相助,却让闻道后来见到那么多畸形的追逐。
可谁知道呢,其实那颗糖卫朝也有份,揭发院长他也出了力,可偏偏不记他的情,还恨得他入骨。
卫朝心里想,算了,本来老公的所有功劳就都该给老婆。
但下次别再是这种“好处”了。
第62章 我来带你回家(正文完)
“我建议你放下枪呢,”愁心优雅地欠了欠身,“希望我们有一个愉快的谈话不是吗?”
“血肉模糊对你来说才愉快,我无法参与,”卫朝耸了耸肩,“我家阿闻不喜欢我身上带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所以我先走了。”
“我劝过你别这么失礼,”愁心转了转拇指上的指环,眼皮垂下又抬起,杀机尽显,“否则我真的会冒犯你。”
“不用讲那一套,”卫朝用枪上下虚点了点愁心,“这里不是你家,他们应该不会承认你这么个败类,毕竟,我很早就想说了,你这不男不女的,最起码有碍观瞻。”
“卫先生,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愁心说。
“哦对了,”卫朝丝毫不在乎他的威胁,“你刚才的那两人有点蠢,毕竟主人脑子不好使,也不会拦住他,上去了应该也就好好下不来了。还有,这个世界上除了阿闻,还没有谁能够威胁到我。”
卫朝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手上功夫比起嘴上更加厉害,不过是霎那间,巨大的枪响后,是黑色斗篷男人那只握着枪的手腕蜿蜒不尽的血流,而在那之前,他能意料到对方下意识的动作而迅速矮身躲过另一枪。
愁心笑起来,而疼得跪到地上的黑色斗篷男人除了最初的闷哼,再没有发出过声音。
“你真是很出人意料,如此身手,怪不得秦时澜也帮了你。”愁心坐回椅子上,慢慢地转着身体,一丝不见慌张。
“当然,我的魅力实力是第一位的,”卫朝没有谦让,“不过义气是需要的,你不懂。”
“愁心先生,久仰啊。”宋炎带着人已经来了,愁心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依然那么从容地慢步走过来。
“排场不错。”愁心说。
“阿闻呢?”卫朝收起枪问。
“刚刚你拖住这位的时间,”宋炎用下巴指了指愁心,“我们成功歼灭了四楼的所有人,并让树上坐着看风景的闻先生优雅到了楼下,所以,相信我们警察的水平。”
然而没有听完卫朝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去了。
闻道和其他所有人正在排查着所有地方,可能隐藏孤儿院里的所有人的地方。
“阿闻!”卫朝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一颗心狠狠落回肚子里,“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他远没有看起来的沉着,十拿九稳也害怕一丝意外,也怕该死的愁心再聪明一点点,他的阿闻会磕着碰着。
“我没有事。”周围的人自觉贴心地给他们留出空间,闻道转过身看着卫朝,“一点事都没有。”
卫朝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一瞬间都不敢眨眼,握着他肩膀的手一直显示他多么不安。
闻道抱住他,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又是这种将全身重量都交给他的姿势,一时有点哽咽。
“别怕,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了。”卫朝紧紧抱住他的腰,恨不能把他时刻带在身上,再也不要分离。
“我想你,”闻道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包围而来的安全感让他终于忍不住,“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我知道,我知道,”卫朝贴着他的脸颊吻他的耳后安抚着,“我来了,我在,我在这里。”
同一时间,宋炎的枪指着愁心,示意对方举起手来。
“那是投降者的姿态,”愁心摇摇头,“我可不会投降。”
“那可由不得你,”宋炎身后的人将黑色斗篷男人拖走,他站得近了些,“别太固执,明知是没有用的。”
“是吗?”愁心眨眨眼,无辜地摊开手让宋炎看,“我觉得不一定呢。”
宋炎和身后的人瞬间睁大瞳孔,那是一个爆.炸装置开关,只要一按,不知哪里将会瞬间成为废墟。
宋炎几乎可以肯定,孤儿院的人一定在那里。
“你们这些罪犯的手段还真是一点新鲜都没有。”宋炎舌尖顶了顶腮帮,心中恼怒却没有表现出来。
“胜在好用不是吗?否则你们怎么能那么顺利。”愁心走到他面前,“让一让,我来为你们指路,见证耀眼而美丽的瞬间。”
“我的父亲,”愁心在前面走着,轻松地跟他们聊着天,“在一次训练中,他打折了我的左手,又在那之后,我又犯了一个错,他为了惩罚我,整个锅里沸腾的水都浇在了我的左臂上,我很生气,因为我用这只手接的糖,它明明该被保护好的,何况我连写字都要用它。”
“所以呢?”宋炎接了他的话。
“所以,”愁心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开关,笑得春风和煦,话语却如隆冬三尺寒冰,“我的人,他们要么是天生的左撇子,要么,我亲自给他们在左边留下记号,就像今天的所以孩子和大人,我都我让他们绑的都是左手。”
宋炎不动声色,继续问:“我听说65%的自闭症患者是左利手,你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