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掐野菜,发现手里的菜叶上有条毛毛虫嘛。你知道我最讨厌那种绿油油,软趴趴的虫子了.....”王桃委屈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抓着路边的野菜往山下走,嘴上没停歇道:“你知道挨着胡屠户那个男人是谁吗?”
“你知道?”
“那当然,也不瞧瞧人家长的有多英俊魁梧,要不是那张脸被那条狰狞可怖的刀疤给毁了,他家门槛早被踏破,娶妻生子了!”
“他还没娶妻?我瞅着都有三旬年纪了啊?”
“这说来话长......”
原来那个男人叫肖行风,是胡老大的拜把子兄弟,今年刚到三旬年纪,不是本土人士,五年前从外地在胡家村入户,和胡老大搭伙儿做起了屠户。
只不过他不在铺子上卖肉,只到处买猪杀猪,嫌少露面,认识他的人少。
王桃是因为她嫁的夫家家境宽裕,养了一个鱼塘,肖行风听人说多吃鱼眼睛会让人的视力变好,就经常来她家买鱼,给家里眼瞎的老娘吃。
因肖行风为人沉默寡言,脸上又有个刀疤,别人传言他做过土匪,家里又有一个眼瞎老娘的缘故。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媒婆给他牵了几次红线他都婉拒,也就没有媒婆愿意在他身上白费功夫。于是他在胡家村入户了五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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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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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啊!”
王桃说到最后,眼睛都冒着精光,“那肖行风看着凶神恶煞是没错,可每次来我家买鱼,都是彬彬有礼,客气万分。而且出手阔绰,每次买鱼用的都是银子,不是咱们用的铜子儿!我瞅着这样好的男儿,居然没姑娘愿意嫁过去,实在有违常理。照我说啊秋竹姐,反正你爹恨嫁,阿猫阿狗傻子都要挑给你,你不若托个媒人去那肖家探探肖行风的口风。若是他乐意,你们一个愿嫁,一个愿娶,两厢一合,这婚事儿不就成了?”
秋竹脚步一顿,险些滑下山去,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肖行风经过她时,那双冷若玄冰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虽然眼神冰冷,但她总觉得他的脸上似乎带了那么一点儿笑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秋竹想着,面庞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低头勒紧背绳稳住沉重的背篓,羞涩的小声道:“哪有姑娘去男方家里探口风的......”
“嗨,这有啥!”王桃笑了,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婚姻大事,迟早都要过那一关。你若不好意思,那交给我,我同你娘说说,顺道帮你把把关......”
这么多年来,王桃看着好姐妹因为没嫁人,被村里人耻笑了多年,心里也跟着难受。
明明秋竹吃苦耐劳,模样也不是很差,除了吃的多点,其他都是好的,为什么没人愿意娶她呢?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秋竹可能会嫁出去,热心肠的王桃义无反顾的就朝村头的林家家里冲。
自从三月开春后,本来昼短夜长的天儿开始亮的早。两人下山时,隔着渐渐散去的浓雾,能看见村子里错落有致的院落房屋,已经有不少人家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街道上隐隐有村里人在走动声。鸡鸣狗吠声,打水做饭说话声,夹杂着孩童没睡醒的哭喊声,安静的村庄再次迎来生机勃勃的热闹一天。
林家住在村头的百年葛树后头,是个横有三间土房,竖有左侧是茅房、牲口房、右侧是灶房、柴房,外面用竹篱笆围了一个小小院落的黄土屋子。
此刻林家人都在用早饭,秋竹一夜未归,怕进去挨打,就把背篓放下,躲在篱笆外头让王桃先进去说。
王桃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了,屋里时不时传来她和老娘的说话声,夹杂着老爹吃醉酒的怒吼声。秋竹听得心惊胆战,又没事儿做,干脆进到院子里,拿起猪圈旁边的案板,把昨儿她割得堆在猪圈旁的猪草捧出来,一一剁碎,再合了点用石磨碾碎的麦麸糠进去搅拌,放进猪圈里空着的大石猪槽里,里头三个大肥猪登时迈着粗壮的断腿儿跑过来,哼哼唧唧的吃了起来。
“大姐,咱娘叫你进去呢。”不知道过了多久,秋竹的三妹,十五岁的秋梅跑过来喊她,见她把自己做的活儿给做了,心头十分高兴,噌噌的跑在她身边,轻声低语,“娘同意了呢,说等会儿就去找媒婆去胡家村探探口风,我瞅着大姐你这次十有八/九能嫁出去呢。”
“八字都还一撇的事儿,你也有脸儿说。”十七岁的二妹秋菊从茅房走出来听见这句话,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别高兴的太早,她真嫁出去了,往后挑粪、劈柴、种地、做饭、干农活儿都是你做,你乐意?”
“凭啥都是我做?你不做?”秋梅不高兴了,“大姐又不是咱家的丫鬟,从前咱们年纪小,大姐心疼咱们,平时这些活儿都是她抢着做。现在咱们都大了,都得分着做。你别把自己当跟葱,可劲儿的折腾大姐!你就是丫鬟的身子,还妄想当小姐,哼!白日做梦!”
“我让她做活儿了吗?”秋菊被戳痛心事,气急败坏的跺脚骂:“要不是她一直嫁不去,影响咱们姐妹的名声,我至于到现在这个年纪都还呆在家里吗!她怎么不该伺候我,我没骂死她都算不错了!”
“你.....你有病!”秋梅气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有你这么对长姐的吗?你自己好吃懒做,脾气古怪,人家不愿意娶个懒婆娘回家当祖宗,跟大姐有什么关系?你是仗着大姐对咱几个弟妹好,就不把大姐当人看!”
“行了,别吵了。”秋竹心头乱糟糟的,没心思听她们吵闹,脚踏进堂屋前,回身指着秋菊,“三妹说得对,自己事自己了,从前我是看在你们年纪小的份上照拂你,往后家里的活儿你要跟着干,若不干,就没饭吃!你好自为之!”
“你凭啥不准我吃饭?!”秋菊气的跳脚,“八字都没一撇儿的事儿,你还当真了!不就是个杀猪匠,浑身一股子猪骚味儿,我要不嫌脏,我早嫁了!”
秋竹懒得理她,二妹打小被她惯坏了,一直对她没大没小,她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能怪自己太心软,她一哭就招架不住,随她偷懒。造成今天这副结局,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这会儿抬步进到屋子里,她娘和王桃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她爹正歪在饭桌后的长竹塌上抽旱烟,一张瘦巴巴的脸红得不成样,看见她进来,抬手就把手中的烟杆朝她身上扔去,“个小娼/妇,你还知道回来?”
秋竹本来想偏头躲开烟杆,但一想,她要躲开了,那烟杆摔在地上肯定会摔坏,到时候酒鬼爹又有借口向娘讨要银钱去镇上赌嫖。就伸手抓住烟杆,却被滚烫的烟头烫了一下,左手虎口立马烫红了皮。
她嘶了一声,忍住想把烟杆扔出去的冲动,一下把烟杆甩在饭桌上,引来她爹大声咒骂:“小娼/妇!你还敢躲!还敢给老子甩脸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秋竹她爹,你干啥?!”秋竹娘杨氏站起身,一把拦住踉踉跄跄站起身,轮着干瘦胳膊想打秋竹的林老头,“孩子大了,甭动不动就上手打。你忘了前年你打她,把她打狠了,她往死里咬你手,险些把你手指咬断得事了?”
“反了她!敢打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她!”林老头一听更生气,抓起桌上的烟杆又要往秋竹身上砸。
杨氏只能死死抱住他,对王桃喊:“桃啊,对不住啊,你林伯伯又发酒疯了。你打小和秋竹一起长大,平日里婶儿待你不薄,你看,能不能让秋竹先去你那住两天?等她爹气消了,那边儿有了消息,我再让秋竹回家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