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拍拍衣裳,对着索额图说道:“爱卿,你家这门可真是不容易进啊,还让朕生生地打了一架,才见到了你。”
“臣万死!臣接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臣定会严惩家中刁奴。”听见康熙的话,索额图吓得砰砰磕头谢罪。
“算了,不知者不罪,起来吧,朕此次前来主要是看老中堂,你带路吧。”康熙说道。
“嗻”
索额图在前面领路,进了赫舍里府,他一脸戚哀地说:“不瞒皇上,家父已经病重多日了,大夫也说无能为力。”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康熙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太忧心,明日朕让太医院的张院判过来给老中堂看看,张院判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奴才谢主隆恩。”索额图擦擦眼泪,打起精神。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索尼住的屋里,索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索额图来到床前,轻声唤道:“阿玛,阿玛!”
索尼慢慢的睁开双眼,努力看着眼前的人。
“阿玛,是皇上亲自来看您了。”索额图小心扶起索尼坐靠在床上。
康熙上前一步,握着索尼的手说道:“老中堂,朕来看你了。”
索尼看见康熙,激动地便要下床,“皇上?臣叩见皇上……”。
康熙赶紧拦着他,扶他坐好“老中堂无须多礼,您快坐好。”
索额图赶紧搬来凳子请康熙坐下,自己招呼下人摆好茶水。康熙坐下,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道:“如今南方还在打仗,朝中又人心不稳,老中堂久不上朝,朕实在担心啊。”
康熙担心什么,自是不用言明,索尼心里也是门清的。眼看着皇上都十四了,还没有亲政,朝廷一直是四大辅臣说了算,要是自己一走,怕就是鳌拜一人说了算了。索尼精神稍稍好了点,心下盘算了一番,说:“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心,按照规矩您也该亲政了,奴才早就写好奏折,就等呈报太皇太后,请皇上亲政。”顺治便是十四岁亲政,索尼说的规矩也是源自此。
康熙微微一顿,似是有些担忧地说道:“朕还年轻怕是处理不好。”
“朝廷之事自有辅政大臣和议政王帮您,皇上聪慧过人,定是能处理好的。还有佟家是皇上的外家,必是心向皇上的,可惜佟图赖去世的早,不然也不会让鳌拜如此嚣张了。”索尼说着咳了起来。索额图端了杯水赶紧上前,索尼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臣也是放心不下鳌拜,此人专横跋扈,臣还是担心臣这一走,鳌拜若是心生歹念,怕是不好对付。”
这也是康熙所担心的,现在朝廷内外几乎都被鳌拜把持,他要是心生歹意,自己怕是招架不住。
索尼看康熙脸色不佳,思忖道:“索额图虽然年轻,但是忠心还是有的,我已经嘱咐他,辞去所有官职,皇上可命他随侍左右,以护皇上安全。”
索额图听到此,赶紧跪下,“奴才对天盟誓,此生效忠皇上,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索尼这一招,不仅为他出谋划策,也为自己儿子铺垫了后路,不愧是老狐狸。康熙将索额图扶起来,嘴里说着:“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康熙前脚离了索尼府,后脚就有人向鳌拜禀报。鳌拜听说了此事,赶紧召集班布尔善、泰必图、阿思哈等人来府商议。
等众人来了,鳌拜扫了一圈,问道:“遏必隆没来?”
去请人的下人赶紧赔笑回道:“遏公说他身子不适,改日再来打扰。”
鳌拜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老滑头!嘴里却没说什么,抬手让下人下去。转头对着众人说道:“今日老夫听说皇上微服去索尼府上,你们都怎么看?”
听鳌拜说完,众人面面相觑,都没听说啊。虽然知道索尼身体不太好,但应该还没到不行的时候吧,难道……
穆里玛见众人不开口,他自己先说了句“不就是小皇上去瞧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鳌拜的亲弟弟,说话自然不怕忌讳,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班布尔善瞅了穆里玛一眼,心里盘算一番,说道:“这,怕是没那么简单,皇上这时候去索尼府上,索尼中堂的病怕是……”他虽然为人怯懦,但是脑袋却是好使,凡事也想得个明白。
阿思哈听着,身子向后靠了靠,没开口。自从上次被皇上罚了以后,他就有意避过这些事情,不想这次倒是撞上了。
泰必图听到这里,将手里的烟杆儿子一放,心中不得不佩服遏必隆,他没来这里,怕就是不想撞到这种局面吧,索尼要是一走,朝中局势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鳌拜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冷哼,面上却不冷不热地说:“班布尔善说的有理,索尼怕是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