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站着的粉衣女子听见了燕南天略带感叹一般的声音,葱白一样的手指捂住口轻轻笑眯了眼, 一举一动皆是勾人魂魄。
傻逼!
谢离歌暗想。
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拍了拍下面花无缺的头,示意对方去上面邀月的身旁。
然后转过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不紧不慢的问道,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的燕南天,不给对方丝毫可以躲避的机会,语气充满了恶意的嘲讽:
“呵!不知燕大侠到我移花宫有何要事?”
花无缺乖乖地跑了,怀中的白兔子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邀月看见弟弟的动作明白他可能要和燕南天扛上了,不动声色的沉默下来,目光看见正在朝自己赶过来的花无缺身上。
“大姑姑。”
花无缺到了邀月身旁,小声叫了声。
邀月饮了口茶,转头垂目,侍女自动自觉递过来个小小的座位,正好可以让花无缺恰到好处的坐下来。
座位的方向正对着下面。
花无缺刚坐在了座位上面,喘了一会儿,低头看向了下面情况,邀月看他一眼,伸手推了推面前的装有点心的盘子。
冰瓷的盘子呈半透明的瓷器,边纹是淡淡到快要没有的红色,指甲盖大小的糕点正好一口一个,整整齐齐的垒成一堆。
花无缺接过了盘子,低声道了句谢。
有些困难的将怀中的胖兔子举了起来,送到了邀月的怀中,俊俏的小脸挂着善解人意的微笑,小孩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您要抱抱小白吗?”
还没等邀月反应过来。
手中就被小孩子揣进毛茸茸的胖兔子,微热的体温通过雪白绒毛到达手上,触感十分不错。
邀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兔子,正好与胖兔子两眼对视上了,片刻之后又转移开来,托着胖兔子的那只手不露痕迹的捏了一下。
上面的两个人其乐融融,下面的两个人谈笑风生,各怀鬼胎。
谢离歌看着对面燕南天微笑的表情,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他姐,嗯,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可见这燕南天就是个傻子。
“怜星宫主,想必他就是舍弟的孩子吧。”燕南天一等花无缺上去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谢离歌正在鄙视燕南天的脑子,听见他的话脑海中反射性冷哼了一声,准备开口反驳,目光却不由自主扫过上面小大人一般照顾邀月的花无缺一眼,撤下了这个想法,眨了眨眼,便道:“是又如何?”
燕南天闻言大喜:“那我今日是否可以带走他。”
谢离歌冷哼了一声:“燕大侠这话你可说错了,无缺这孩子可不单单仅是你弟弟江枫的孩子,同样也是我移花宫弟子花月奴的孩子。”夫妻两个人,孩子也正好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很公平,谁要是敢动移花宫的这个孩子,剁掉他的爪子。
燕南天似乎没有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人,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相反,性格正直的他顺着谢离歌给出的脑回路,发现居然还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他深深的惊叹了。
谢离歌看着燕南天僵住的表情,明白自己的话语成功的让燕南天为难了,那一瞬间成就感简直如同火箭一般在心里爆发了,太特么爽了。他暗自爽歪歪,面上不慌不忙的端起旁边侍女刚刚送上来的香茗,缓缓喝了一口,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开怼:“花月奴临终之前也将无缺这孩子托付与我。”
燕南天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个孩子竟然是花月奴亲手托付给移花宫的两位宫主的,他想起自己刚刚进去那个古道的时候马车下面死去的两夫妻和怀中的孩子,看夫妻死去的手法的确不是移花宫的功法。
燕南天叹了口气,事情一下子变得很难办起来。
花无缺一动不动的看着下面,纵观整个战场他的小姑姑完全占据了上风之后,没兴趣的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点心和清茗,又看了看旁边清冷的邀月,邀月正面无表情的和胖兔子对视。
一下午他刚练完武就跑去找他小姑姑,又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安顿下来顿时就感觉腹中饥饿难耐,他捻起一块点心认真的吃了起来。
点心口感绵软,奶香四溢,更重要的是点心似乎有什么夹心,小小的一块,满满的全是酸甜可口的果酱,冲淡了不少甜味,花无缺勉强可以吃下去。
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茶。
不亦乐乎。
感觉腹中渐渐有了东西之后,花无缺放慢了吃点心的速度,他不喜欢吃太多甜的,饱了就行拿起旁边的茶开始细细品了起来。
又喝了一口,一支完美无缺的玉手拿开了他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面。
花无缺有些惊讶。
“大姑姑?”
邀月放下茶盏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她听见花无缺惊讶的声音淡淡的开口,道:“茶喝多了,晚上不容易睡着。”
花无缺一向是个好孩子,听明白大姑姑真不准备让他喝了之后,便放弃了。
他将目光转移到了下面,此刻一旁的粉衣女子理直气壮地怼着旁边的燕南天,神情漫不经心又充满了挑衅,颇有一种有本事上来打一架啊。
燕南天节节败退,嘴上功夫完全比不了仿佛修炼过嘴遁的谢离歌。
谢离歌语气淡淡地讽刺到道:“想必燕大侠也不能替这孩子的夫母做决定吗?”
燕南天有口难言他的确无法替花无缺的父母做出决定,不过既然花月奴将孩子托付给眼前的人,想必两人还是可信的。
燕南天想明白之后,不再纠缠,点头道:“是燕某唐突了。”
谢离歌哼了一声。
燕南天抬起头目光放在了花无缺的脸上,目光闪过一丝暗淡,他原本过来的时候是为了询问义弟两夫妻的死因,他虽然看出的手法并不是移花宫却仍然不愿意放弃,发现花无缺要去帮忙就属于意外,无他,这孩子的脸简直与江枫一模一样
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办法带走这个孩子。
最终他选择了不舍的看一眼花无缺,正准备告辞离去,没想到,正是这一眼瞧出了问题。
燕南天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花无缺的头发上的装饰到粉色精致华美的小衣服,再到脚踝处缠着的金色小铃铛,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他又抬起头看了眼服装与花无缺完全如出一辙的嫌弃看着他的粉衣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想起以前相处时,对方时不时冒出无穷无尽的恶趣味,他就是那个受灾严重区域,想起那段时间的悲惨经历。
燕南天神情一霎那严肃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平稳下来,冷静的开口询问。
“怜星宫主,不知这孩子身上的衣服…………”
谢离歌淡淡地回道:“我给的!”
燕南天无语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是他的疏忽,从一进门开始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孩子的脸上,衣服之类的被他完全忽视了加上孩子本身有礼有节行动间丝毫不见女气。
正相反,他可以看出孩子被教导的很好,进退自如,冷静自若对待身为长辈的两位宫主也是满满的照顾。
为了以防万一,燕南天再次确认了一番:“莫非舍弟当年的孩儿们乃是龙凤?”
谢离歌用一种完全就是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他,孩子的是男是女还分不清楚?
他儿子虽然穿上粉色的衣服却没有丝毫女气,明眼人第一时间就能看出这是个俊俏的小男孩。
“无缺是男孩子。”
“可是衣服……”
“关你屁事!”
嘿,他这个暴脾气!
谢离歌翻了个白眼,从燕南天惊诧的目光看向花无缺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时他心里就有了预感,这句话一出他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不管怎么说连孩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这燕南天是过来砸场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