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大少!”许副官护着杜聿霖气急败坏。
杜聿霖的脸色亦是差极,正正好,就看到了从外头闯入的人。
为首的不是杜聿航那厮,还能有谁。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那样都没能要了你的命,真可惜。”杜聿航来势汹汹,且神色不善。儒雅长袍也换了利落军装,与杜聿霖那一身痞气相比,还真更像杜督军几分。
杜聿霖拔了木仓,同样也对准了杜聿航:“要知道有这一天,我应该先送你一程,好让你跟你那短命娘在底下好好团聚。”
张将军反而成了在旁边观战的。
既是杜聿航,那便是和杜聿霖的私仇。不是冲他来的,张将军眉宇之间松散了两分,若细看,还隐着一些窃喜。
戏台上的戏子早在木仓响起的那刻就作鸟兽散。
张将军看着兄弟对峙的画面,拍了拍林秘书的肩膀,示意让出了一步说话,“今日这局面,怕是我在这儿不方便了,二位要是有什么不妨好好坐下来谈谈,说不准,也就解开了。”
“我可没有个一心想除掉我的兄弟,可别侮辱了兄弟这俩字。”杜聿霖嗤讽道。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杜聿航冷冷地回应。“张将军,你先是约我,又和杜聿霖谈,一门亲说两户,这不大妥罢!”
“大少此言差矣,误会,都是误会。”眼看着火烧到了自己这,张将军自是不能再充当局外人了。
底下,是杜聿航的人和杜聿霖的人干到了一块,拼得是你死活我活。
张将军扔下一句“改日再谈”,便在手下护送下离开。
这一路上,木仓声不绝与耳,隐约还能听到对骂和哀嚎的声音。
直到出了园子,跟着一道的林秘书“啧”了一声,“就是可惜了将军的莲园。”
张将军露出冷冽的笑道:“不可惜,不过就是一处园子而已。”
年轻人到底是冲动。
杜聿航会赶来,是他手下的人放的消息。
而莲园里也埋下了足够分量的□□。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让那俩兄弟活着离开天京。兄弟俩互相残杀的戏码,可比戏台子上的《定军山》好看多了。
不仅如此,两人死在了天京,杜督军势必要为两个儿子报仇,找上孙委员长。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大戏。
张充和志得意满,且一切如他所料,甚是愉悦坐进了外头的车子里。
车子开出了十步外,张将军看了看表,“我这表是不是不动了,怎么园子里还没动静?”
“手表坏了?”接话的并非是副驾驶座上的林秘书,而是前头的司机,那人说着就从前面递过来了一支手表,“要不用我的看看?”
这表有些眼熟,好像是他的,又赠给了谁!恰是看到手臂的片刻间,张将军脸色倏然大变,转身要去开车门。
就是这片刻间,一颗血糊糊的脑袋从林秘书脖子上滚了下来,原来不知何时被用细线勒断了脖子,连着层皮挂在脖子上。
“啊——”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刺激,使得张将军一时手抖,车门还没有打开,先惊叫出了声音,“来人,快来人!”
司机抬起头,露出李伯宏的脸,和李肃俨然是一模一样。
“李、李……”
“第六个。”李伯宏笑,笑意却渗人,“人终于齐了。”
伴随着话音,砰的木仓响,一颗子弹贯穿了张充和的脑门正中,鲜血飞溅。
与此同时,杜聿霖和杜聿航同时走出了莲园。
杜聿霖比着拿木仓的手势,对准了张充和像是开了一木仓,张充和软软倒在了车玻璃上,贴着玻璃门,正对着杜聿霖的方向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李伯宏打开车门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害死李肃的六个人,如今全员都下地狱了。那表情似如释重负,接着便像是哭,嘴唇嚅动,念的大抵是李肃的名,眼眶发红,却是一言未发走到了杜聿霖身边。
“多谢二少成全。”
杜聿航一双眼睛挪到了杜聿霖的身上。
杜聿霖拿手遮了遮直射的日头,看向了莲园,嘴角莞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张充和疑心重,又谨慎狡猾,还笃信风水命理,不单是房子的风水,连出行也是。我做的,不过是让他选了我想要的地方。”
算命的收了他的钱,今日的路线只有一条。
而李伯宏另个擅长的就是易容。
时间往前推一个小时。
杜聿霖和张将军在听戏的时候。
‘张充和’就跟‘林秘书’气冲冲地离开了莲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