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晚在会所外面,他才知道,不会有这一天。
靳尘从不多问他感情的事,受伤入院那次,却破天荒的开口劝他,若真的撑不住了,就离开吧,回美国。
不见,然后让时间过去,就像他那时候一样,每天都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到最后,几近崩溃边缘。
所以最后,靳尘选择离开美国,回到中国,一切重新开始。
他能做到的事,他相信莫世偣也一定可以。
可是,莫世偣舍不得。
明明知道永远都不会有回应,明明知道在她心里他永远都只是叔叔,哪怕她看着他,抱着他,用依恋的嗓音柔软的喊他……他永远都只是——叔叔。
这是世界上最近又最远的距离。
温柔又残酷。
可哪怕只能看着,只能守着,一直一直的等,他还是舍不得离开。
他始终以为,她心里那个人是白嘉。
可今晚,却亲耳听见她说喜欢上了别人,她不是很喜欢非常喜欢白嘉吗?怎么又不喜欢了,还换了人?
那么轻易的将他最想要的东西给了别人,而他一无所知,毫无觉察。
所有的情绪,这一刻都转变成了怒意。这种怒意甚至形成一种冰冷的气压,沉甸甸的压在她身上。
可她抬着头,却不承认,“没有。”她不躲不避,执拗的回视他,“我没和白嘉复合,也没喜欢上别人。”
两人的呼吸纠缠,对视片刻后,他撤了所有力道,转身就走。
“莫世偣,你在吃醋吗?”背后,传来她低软的嗓音。
轻柔却有力,犹如一把质地坚硬的小锤,只轻轻一磕,便将两人之间那面名为“亲情”的假象玻璃击得粉碎。
莫世偣闭了闭眼,压下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再度回头。
灯光下,他漂亮的长眸深邃幽暗,然而在那幽暗深处,却似藏着一丛火焰,“宁澄风,这个问题你真不该问。”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大步走回她面前。
男人眼帘半阖,刻意忽略了她瞳底的无措和茫然,头一侧就朝她落下。
宁澄风只感觉眼前黑影一晃,等她明白过来时,已经被他吻住了。
曾经尝过的甜美柔软,因为压抑了太久,再次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脸颊被握住,后颈被固定。
男人的唇炽烫而热烈,带着令人战栗的力度,紧紧缠上她的嘴唇。令人透不过气的吮吻后,他用力挑开她嘴唇,长驱直入,和她颤抖无措的舌尖缠在了一起。
宁澄风根本站不住脚,轻轻挣动几下,却被他的身体带着步步后退,直至抵上墙壁,压在他和墙之间。
没有办法呼吸……
酥麻感从相触的嘴唇和舌尖开始,一路蔓延至全身。
鼻端唇间全是莫世偣的气息,他惯用的香水味道,幽淡醉人,他嘴唇的柔软,舌尖的炙热,果然如她之前想象的那样,非常可口……
不知道多了多久,等她神志稍稍回笼时,发现面前的男人正在反复摩挲她被吻得红肿的嘴唇。
灯光从他肩膀后漏过来,一点点轻软的暖黄,她陷在他手臂间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躲?”他的声音因为接吻而变得沙哑低沉,眸光却仿佛润了水,潋滟诱惑,专注无比的看着她。
“小澄,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没有躲,没有挣扎,就那样乖巧柔软的任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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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的画面,曾在他脑海里上演过无数遍。
那天,当她的学弟在她面前评价他为变太的时候,他说他并不在乎这些,他说的是实话。甚至,在他看来,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是如此贴切。
这么多年,莫世偣始终没办法忘记那个黄昏。
他听见女孩清甜的嗓音自他面前响起,带着惊讶和喜悦,“莫叔叔!你都多久没来啦!”
这嗓音有点陌生,和记忆中四年前那个小丫头的声音截然不同;这嗓音也很熟悉,熟悉到让他在瞬间僵住。
他缓慢抬头,僵硬而木讷。
并非是他的幻觉,那的确是同一个女孩。
她没有化妆,看起来更小一点,头发也整整齐齐扎成了马尾,穿着校服,比同龄女生要高一些,很符合她这个年纪女生该有的打扮。
那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掩饰他的震惊和愕然。
那个——让他在长滩岛找了又找的女孩,伏在他怀里柔软纤细让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孩——竟然是宁澄风!?
他还记得她垫着脚尖一次次试图吻上来的时候,他心底的酥麻和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