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一出,虞七七抓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他敛下眸光,轻声宽慰她,“我没事的。”声音中,还透着疲累的沙哑。
西楚郡王紧紧凝着他,细细思衬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其实也不是全然不无道理,失了这次机会,他还可以重新整顿朝中的势力和兵力,可若是负隅顽抗下去,很有可能会连下次机会都没有了。
“那好,太子殿下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他叮嘱南宫琰一声,尔后,朝身后的侍卫挥了一下手,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侍卫立刻让开,退出了一条路。
南宫琰扶着虞七七,一步步往外面走。楚裴钰带着阿笺和晏世卿,跟在他后面。
院子外面,沈非鸿带着御林军刚刚冲进来,见到南宫琰伤成这个样子,急忙跑上前要帮忙,被他开口拒绝,“皇舅先镇住这里,等我们退出去了,你再带着御林军退出来。”西楚郡王这个人素来狡猾,他必须要顾好每一步后路。
沈非鸿将手收回去,使劲点头,“都听你的!”
等一行人退到郡王府外面之后,沈非鸿也带着御林军退了出来,这一夜,才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连夜,便赶回了燕京。
南宫琰他们一走,舞怜也从燕京城回来了,她跪到西楚郡王面前,“郡王!我们中南宫琰的记了!”
西楚郡王伸出手,一把制止她,“本王已经知道了!”
舞怜抬起头,眼中透着不解,犹豫了半刻才开口,“不过,您怎么就这么将他们放走了?”
说到这里,西楚郡王就来气,朝她怒吼道:“你以为他只做了一手准备吗?沈非鸿带着南宫琰东宫里的御林军都杀到本王的郡王府来了!你在燕京城里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舞怜愣了一下,立刻低下头,“是婢子的错!”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狭长的眸子,“你的人在燕京城里损失严重吗?”
“不算严重,只是,一直没有郡王的消息,我们只能先撤离。”当初她去燕京之前,他们便商量好了,若是他这边一切顺利,那她在燕京城里便可以撒开了手去做,一点后路也不用留,可她一直没等到他的消息。
“什么?!”
霎时间,西楚郡王睁开双眼,满目震惊看向她。
“嗯,顾夏和他手中的那点兵力,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前年燕京攻打南诏时,已经损失了不少兵力,这一回,他们的重兵都把守在边关,对于我们的突然入侵,原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一点,也是舞怜想不通的,西楚郡王应该早就料到这一点才是,却为何迟迟都等不到他的消息。
他冷哼一声,后背覆上一层冷汗,“南宫琰!”他握紧双手,重重击了一下手下的木桩。
“郡王别担心,我们还有机会!”
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舞怜开口宽慰他一声。
“你起来吧。”西楚郡王叹了一口气,尔后才继续说道:“今夜的事,罪责在我,我不该听信南宫琰那个小人的话,错失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兴许南宫琰说的也没错,今夜若是我们真冒然行事,后面要收拾的残局会更大。”她站到他身旁,轻声说着。
兴许是还陷在今夜的悔恨中,西楚郡王没有再理她,只缓缓闭上了双眼。舞怜朝他颔首,轻声退了下去。
天微微亮时,南宫琰他们回到了燕京城里,在路上便分道扬镳。庆俞带着晏世卿回质子府,沈非鸿回自己的国舅府,而南宫琰带着虞七七和楚裴钰回了东宫。
他开口吩咐楚裴钰,“让昭娘好好照顾太子妃。”尔后,便让一个内侍扶着自己回了承和殿。
他们二人身上的伤口,在回来的路上虽然已经清理过,可还是要请个太医过来仔细查看。
楚裴钰微微颔首,带着虞七七和阿笺去了瑶光殿。
竖日,还没等南宫琰醒过来,顾夏已经来到了他的殿门外,被楚裴钰拦了下来,“殿下昨夜受了重伤,还未醒过来,顾大人请稍候。”
“严重吗?”
他皱了皱眉头,脸上也带着急切。
“一切等殿下醒来之后再说吧。”伤势楚裴钰没跟他说,免得他多想。
“那好,我便在这里等他!”顾夏的语气不算好,兴许是昨夜的事没有处理好,这会来了见不到南宫琰估计不会走。
楚裴钰也没有为难他,他愿意等便让他等。
一直到了日落西沉,内侍才从里面打开门,朝顾夏说了一句,“顾大人请进。”声音不轻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