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还手?!”
阿笺惊了,脸上浮起一阵阵慌意。
“我不想和你动手。”他凝着她,眸光沉厚,没有一丝攻击的意味。
“我…”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心口上心脏在砰砰跳着,似是要从心口里蹿出来。
楚裴钰松开手,从她身旁走过,鼻尖闻到了一丝丝血腥味,他没有理会掌心上的伤痕,带着沮丧离去。
阿笺握着手里的剑,呆呆站在原地。
端着水盆的昭娘回来,见到她呆愣着,手里的剑还在往下滴血,脸色当即变了,“哎呀,你又做了什么冲动的事?”
她急忙循着血迹望去,已经没了楚裴钰的身影。
楚裴钰在御书房外站了一刻,才往里面走去,呈上手里的礼书,颔首说道:“皇上,卑职办事不力,请皇上降罪。”
南宫琰抬起头,看到了他手掌心里的伤痕,“是阿笺弄伤的?”除了阿笺,没人会这么冲动。
他敛眉,“卑职没事。”
南宫琰的眸光闪了闪,缓缓开口道:“下去处理伤口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他示意一旁服侍的侍从,下去从他手里接过礼书。
沉默了一刻,楚裴钰才开口回道:“谢皇上。”
他退出去时,夜空中已经升起丝丝亮光,满天的星星挂在上面,却依旧点不亮他的双眼。
南宫琰批阅完奏折,已经是子时,身旁的侍从走上前,问,“皇上,是不是要歇息了?”
他的眸光落到一旁的礼书上,微微生恙,她真的就这么决绝,这皇后之位不当,是要与他和离吗?
可他们这门亲事,是为了两国的安定,不是他们一句话,说想离便能离的。
况且,他也不想离。
他的手,拂过书面。
“嗯,歇息。”末了,他才应了一声。
侍从颔首,伺候着他歇下。
半夜,他从龙榻上起身,踏着夜色,回了东宫。他承和殿里的东西,一个都没动。
他循着记忆,找到书阁上的盒子,伸手打开,拿出里面的小弩。尔后,一身金丝滚边长袍消失在黑暗中,往瑶光殿而去。
虞七七没想到,南宫琰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来到自己面前,黑暗中,她拧了拧眉,掏出枕下藏着的匕首,厉声问:“谁?!”
眼前,亮起一丝烛光,尔后,整个内殿都被照亮了。
她定了定心神,才瞧清楚面前的人,手里的匕首,立刻不留余地地朝他刺去!却被他一手握住手腕,“两日没见,你的脾气倒是见长。”他的语气淡淡的,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的模样。
她冷冷剜了他一眼,“皇上给我扣下了通敌叛国的污名,还想让我对你低声下气?”
“那晚的事,是我错了。”难得的,他会主动跟她认错。
“那你让我刺你一刀。”她的话冷冷的,眸光透着寒意。
下一刻,南宫琰松开了手,她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口,血透过他的玄色锦袍,染上一层深色,虞七七闻到了血腥味,她的眸光,微微瑟缩了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松手。
“不满意的话,再刺一刀。”他将匕首抽出来,递给她,呼吸沉重。
虞七七握过匕首,要刺下去时,滞了一下,没忍得下心。忽然,她的手腕一重,被南宫琰握住,使力刺了下去。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隐隐透了一丝焦意。
“这回,轮到你欠我一刀。”他忍着疼痛,朝她勾起眉梢。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唇色也在泛白。
“我懒得理你!”
她松开匕首,转过身去,不让自己见到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这个,送你。”
南宫琰无力地笑了一下,朝她摊开手,手里拿着那只小弩。
虞七七低头看去,看到之前被昭娘发现的那只小弩,眸光怔了怔,还是嘴硬着,“我不要。”
“我买了很久了,那时候本想拿给你,没曾想你跑到樊花楼喝酒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虞七七才知道,昭娘说的没错,这把小弩,他真的是想送给她的。
见她没有反应,他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最是喜爱这些小玩意,从南诏嫁过来的时候,你什么珍宝都没拿,净拿这些闺阁女子不爱的小玩意了。那时候我便在想,你应当与那些闺阁女子不一样,你爽朗大气,有情绪丝毫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使那些勾心斗角的计谋。
见到你后,我便知道,我猜想得没错。只是,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婉娘,即使是你没做的事,我知道了也依旧会包庇她,向着她说话,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我从来没想要真的将你赶出东宫,也没想要废了你这个太子妃,我的太子妃永远都只有一位,便是你,虞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