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他已经得到了西楚郡王的吩咐,眼前的人虽已乔装打扮,可与正是他给的那幅画像上的人,还是有几分相像之处。
楚裴钰见露了破绽,只能抽出藏在包袱里的剑,硬闯出城门,隐没在人群中的暗卫,也都纷纷现了身。
城门上,冲下一个身影,又是刚才的女子。
楚裴钰抬头,看到了城门上的弓箭手。
他再次确认,这件事,是西楚郡王所为。否则,城门就被关了起来,而不是只派人守着。
有了暗卫的助力,楚裴钰离城门越来越近,只是眼前的女子实在太过难缠,眼见着他就要出了城门,“放箭!”女子一声令下,城门上的弓箭手纷纷朝下面的人射箭,霎时间,城门上落下一阵箭雨。
再这么纠缠下去,别说出城门,他们能保下这条命就不错了。
突然,城内有一匹烈马受惊,朝城门冲来,有一名暗卫上前拖住那个女子,楚裴钰抓住机会,抓住烈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女子将手里的软剑用力一挥,割破那名暗卫的脖颈,一瞬间,鲜血四溅。
她的软剑,朝楚裴钰的后背袭来,察觉到身后的寒意,楚裴钰拿出一颗烟雾弹,用力朝女子掷去,女子习惯性用剑挡住,割裂了烟雾弹,瞬时间,烟雾四起,楚裴钰驾着烈马冲出重围,这才脱了险。
城门下护着他逃脱的暗卫,被城门上的射下来的箭雨,悉数射杀,没有一人生存。
女子握着手里的软剑,看着楚裴钰逃离的身影,大叫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可怕。
身后,走来一个侍卫,“帘主,郡王叫您去见他。”
“知道了。”
她冷冷应了一声。
郡王府里,西楚郡王一身黑色蛟龙锦袍,在湖心亭中,背对着她,想来等了她不久。
“怜儿,你做事从未失过手,这一回,不要跟本王说,你遇到了对手。”他已经知道了楚裴钰从西楚城里逃脱的消息。
舞怜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回他,“是婢子办事不利,请郡王责罚!”
西楚郡王转过身子来,狭长的眸子落到她身上,他走过去,扯下她脸上的白纱,她眸光生涩,想要躲闪开,却被他一把捏住脸,逼她与他对视,“办事不利?你替本王办事这么多年,现如今才跟本王说你办事不利?”
他的手,慢慢摩挲过她脸上的疤痕,她的脸颊上,传来一阵痛意。
“楚裴钰带了暗卫过来,是婢子疏忽了!”她的额角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敛起狭长的眸子,似乎来了兴趣,“暗卫?隐藏在南宫琰身边,却从未有人见过的暗卫?”
“嗯!那些暗卫身手了得,不是婢子的手下能对付得了的,更不用说城门上的兵力了。”舞怜努力让自己不拧着眉头对着他。
南宫琰身边的暗卫,向来无影无踪,这么一来,她的罪责好像倒是小了不少,但他的眸光还是深了深,“那让楚裴钰抓住的那几个婢女呢?”
“他说已经连夜送回燕京了,可婢子不信,他定是在骗我们。”她的脸上,现了懊恼,也深觉自己是上了楚裴钰的当。
这下,西楚郡王才慢慢松开手,“你是说,他是故意放出消息,要引我们现身的?”
“正是!若是人还活着,他便也连夜跟着出了城,不会还故意放出消息!”舞怜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带着恨意。
西楚郡王的眼里也带了几分凛然,没想到楚裴钰是这么有谋略的一个人,他睨了舞怜一眼,“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舞怜的身子颤了一下,应了一声,没有一刻迟疑,拿出袖中的匕首,用里往脸上的伤疤划去,脸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见到从她脸上流下来的鲜血,西楚郡王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下去处理伤口吧,伤得也不轻。”
她与楚裴钰,还有那些暗卫交手,也并不是没有落下一处伤口,她捂着往下滴血的半边脸,应出声,“是!”
地上,落了几滴从她脸上流下来的鲜血,他盯着地上的血迹,狭长的眸子一点点冷了下去。
身旁的侍从见状,急忙上前蹲下身子,用帕子将地上的血迹擦去。
而晏王府里,晏世卿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心神就更定不住了,杜婉蓉知晓他的顾虑,可她没有点破,“这玫瑰酥饼是你最爱吃的,既然回来了,就多吃些。”她往他碗里添菜。
晏褚然进了宫,就剩他们母子二人在府上。
“母亲,您也多吃些。”很快,晏世卿便回过神色,也往她碗里添了菜,母子二人吃得倒是香,就是各藏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