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四目相望,白犹清看着颜斶会心一笑。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三万年,你是想起什么了吗?舒地云湖,青丘原野还是我们之间的各种回忆?颜斶,我此刻真的好开心。
犹清,为何会觉得你如此熟悉?像是从前就已见过,那我脑海中的姑娘是谁?你们又有什么关联?
叩叩叩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把两人从回忆中惊醒,颜斶连忙将手送开,帮犹清整理了一下装束,自己进了里间。
开了门,原来是清风堂的小斯。“白姑娘,您的衣服做好了,我们店家要我送到白姑娘手中,生怕出了问题。这衣服这样好看,白姑娘又生的这样美,穿在您身上,铁定是仙女下凡啊。”
“放下就行了。”白犹清示意他放到桌子上,随后给了他些碎银,便打发走了。
她坐下,仔细看着这衣服。上好的绸云缎子,青衣灰裙,腰间的束带绣有飞鸟花纹。与她平日里的装束完全不同,这件衣服他很是喜欢,颜斶看着她欢喜的笑容心中甚是欣慰。没想到,只是我随手的旧作就能制出这样美的飞鸟绸云服。
“颜斶,你后日会穿什么衣服?”白犹清将飞鸟绸云服拿起比了比,又想知道颜斶会穿什么样的衣服。
“穿什么都一样,也许还会是黑衣。”
“白衣如何?加上靛色会更好的。”
“只有两日了,衣服也做不出来,等以后再说吧。”颜斶走过来,“我该回去了,你要是无聊就让白歌陪你,夙违的伤还没好,我去看看他。”因为要尽快寻找鬼帝的三魂七魄,夙违的伤要尽快好起来,没想到言瑾瑜那个妖王化成的梧桐树那么厉害,竟能伤到夙违。
颜斶走后,白犹清看着摆在衣架上的飞鸟绸云服,想着颜斶如果记起以前,还会对我这么好吗?我们,真的就不会反目了吗?如果真能回到三万年前,我一定不会伤你,我会带你一起走。如果能够回到我们相遇之时,我一定不会将结缘绳丢给你,这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相爱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要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却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颜斶,我这样真的好累。刚刚那一吻,你是记起什么了吗?还是说,你又重新爱上我了?
从前的白犹清只在琅嬛,每日无忧亦无虑,恪尽职守,是神域至高无上的凤凰公主。可喜歌颓废之后便消失了,不论她如何唤醒都无济于事,她开始感伤起来,她不懂情为何物,为何直叫人生死相许。
神域琅嬛
“师傅,你说,梧桐能有感情吗?”犹清坐在梧桐树上,摸着枝干问政德上神。
“怎会没有,世间万物皆有感情。”政德上神回答她,他是世间唯一一个由凡人修炼而成的上神。
“若连梧桐树都有,可我怎会没有?连喜歌都被情折磨成这个样子,她变得不是她了,我问过人王,他说情爱最苦,劝我不要轻易尝试,可我却真的想试一试,想尝一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也好,只是这份缘急不得,待明日拜会过天帝后再向月神请缘便可。”
“请缘?怎还需父君同意?我自己的事亦不用他人做主。”犹清听到自己的姻缘还需要天帝同意,便不大高兴了。
“女娲虽是将凤凰身的你交给天帝抚养,可你的真身却以天帝之血喂养而成,凤凰血乃世间绝世珍宝,若再加上天帝血会更加珍贵,若无天帝,怎会有你?白犹清!”政德显然有些生气。
“可父君也忒狠心了些,将我困在这琅嬛内,连去个人界都需请示于他,其他仙人都不必如此。唯独我,这哪是公主该有的样子?又哪是神的生活?”犹清将自己的苦诉出来。
“公主可知,你不能受伤,更不能离开琅嬛,琅嬛没了你毫无用处。天山为神域入口,琅嬛便是其坚强的后盾,天帝将如此重任交于你,只因你是他的女儿啊!既然你想去人界,我会向他说明的,还有你那剑灵,莫要再管,动了凡心,谁都救不了她。”
“父君知道了?”
“他比你知道的还要早,只是你要瞒下来,他总不能跟自己的女儿作对。你不想让他知道,他便装作不知道,你总说与他没有父女情,只有君臣义。其实不然,多跟他谈谈心吧,这世间他最爱你了。”
“师傅,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再忤逆父君了。”
几日后,月神望舒算出白犹清的缘在人界屏障万物国城舒地。可这缘是福是祸,月神并没有算出,此后变要看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愿望都能实现,爱你们!
第13章 郎已至我心
人界
白犹清初来人界,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陌生又充满新意。兜兜转转总是有看不完的风景,听闻舒地风景优美,人民富足安乐,白犹清便启程去往那里。
鬼帝得知白犹清要去往人界寻姻缘,便派出颜斶前去假意制造契机,却不料这是颜斶命中的劫数,结局如何无人知晓。
“有缘人啊,你快来吧。”白犹清左手托腮,坐在酒楼的窗边看着街上的行人。一脸忧伤,已经来到这里三天了,连个有缘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只要你来了,我就把这条结缘绳给你带上,我在上面施了法,你去哪里我都知道。”她拿出结缘绳,满心期待着如意郎君的出现。
“好香,彼岸花的味道。人界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花?”白犹清嗅到一股花香,顺着窗口往下看,好一个俊俏的郎君,玉带束发,白衣晕染着靛色,心里不禁一笑,穿得好生花哨,便想与这郎君一闹,将茶杯放在窗口,推了下去。
不料,这一推引得郎君向上瞧去,又是彼岸花的香,顺着清风扑面而来,四目相望,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还开心的事了。香从东方来,郎已至我心。她会心一笑,不似平常那般,而是温柔里带着娇羞,郎君似乎很有礼貌,回她勾唇一抹,清眸一双。
虽已动心,但她心里并没有喜歌所说的般情。
“他如光,总是不自觉地指引我朝向他,亦如阳,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见不到时日夜想念,思他入骨,愿与君常相伴。可见到时,他又对我冷眼相看,那种心痛的感觉,比受雷刑还痛苦,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温柔,只是我不曾拥有。主人啊,你可千万不能像我一样,你呢,一定要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他知你冷暖,懂你思量,会对你万分的好,不,还要多,多好多倍,怎么样?想到你未来郎君的模样了吗?”
照喜歌所说,虽已动心却未动情,看来还要和小郎君见第二次面才好。末了便将结缘绳从轩窗抛下,又折上了窗,心中很是激动,计划着他们又一次的相逢。
那穿得风流花哨的郎君便是颜斶,不知是听谁所说,人界女子都爱白面郎君,若要寻得佳人,可不能穿那一身黑,便有了白衣靛染的俊俏郎君。不曾想他还未找到白犹清,却被一个凡人女子用茶杯砸中,若此事传出,整个鬼域便都要在笑话他了。本想知道是谁在戏弄他,没想到是喜歌的主人,神域的公主白犹清,心想倒好,不用假意接近,因为他想真心待她。他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后来,他接下了那条结缘绳,“她是想与我结缘吗?原来天帝的女儿竟如此不懂矜持,那我手上这条结缘绳该何时给你呢?”抬头向上,那窗子已经关了。
白犹清去了青丘,她搞不懂这样的情是什么,这还要去请教秦艽,顺便商讨一下她和小郎君的第二次相见。
“这便是一见钟情了,与喜歌那般不同。”秦艽告诉她。
“一见钟情?你有过吗?那种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心怦怦跳的感觉?”
秦艽想到了卞充,不过还是不能和白犹清说:“一见钟情可不好说,这虽美妙,有的人却一辈子都碰不到,你是够幸运,一定要把握好你和小郎君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