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大的责任在你身上,这个任务的所有计划我在前一天晚上已经全部部署清楚,而那个时候你没有在听,两个小时的作战会议你睡了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我那是……”
“难道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余地吗?如果你能及时告诉我你不会游泳这个前提,那么我绝对不会将最后的交通工具定为最不起眼的小号渔船,并且指望你和我一起游出楻国的海上边境。”
“那你就把我踹下去了??”赛科尔咬牙切齿。
“那么请你告诉我,在楻国的海军巡逻的空隙时间快要过去,搭档打死不肯下船的情况下,为了将失误减少在最小,除了把他直接踹下去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案吗?”维鲁特嗓音冷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赛科尔不得不承认他无话反驳。
还没等他心头别别扭扭的泛起点愧疚,思考上两秒自己是不是这么罪大恶极的时候,对面的人薄唇一碰,透着股不带波澜的叹息,给这场说教收了个尾,
“赛科尔•路普,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赛科尔委屈的要死,被踹下船的是他好不好!差点淹死的也是他好不好?!
为什么他还要被人顶着自己的脸用这种教育儿子一样的语气说教??
虽然这已经可以算是日常。
换作平时两人早就打进了训练室,现在两个浑身无力的半残人士也只能在病床上这样哑着嗓子斗斗嘴。
这也是赛科尔讨厌维鲁特的原因之一。
这个人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对外的优雅绅士,淡色的薄唇一张,不给面子凉薄话语张口就来,刺得他次次恼羞成怒却又无话反驳,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
他和维鲁特擅长的领域完全相反,以至于他被彻底压了一头。偏偏维鲁特的身手也相当不错,次次能和不用神力的他打个旗鼓相当。
在军事学院最好用的其实是拳头。
谁赢了听谁的,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就在赛科尔不肯服气的正要再度张嘴,病房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医生的谈话,两个人顿时住了嘴,下意识的侧头对视了一眼,因为这方才在斗嘴下而暂时忽略的诡异的状况而精神紧绷了起来。
3.
很快调养了一星期的维鲁特和赛科尔出院的消息便传遍了全校。
两个人搬回了宿舍,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这对搭档暂时以养伤做理由回绝了近期的学院任务。
然而身为室友的A君和B君却感觉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
比如同为指挥科的A君习以为常的在晚间询问维鲁特要不要去自习室的时候,银发的少年侧目扫了他一眼,猩红双目轻蔑地一挑,英挺五官一片冷色的鼻间一嗤,生硬回他了句,
“不去!”
A君对于他突然改变日常的态度有些傻眼,他不确定的再想问上句,对方却已经双眼一瞪,清冷脸庞竖起眉毛来似乎刚欲撇嘴,
“我说我不……”
一旁上铺突然传来了声充满警告意味的轻咳,眼前的人顿时抽搐了嘴角,转瞬摆回来那副疏离的冷面仿佛刚才都是幻觉一般硬邦邦接道,
“不……不是很舒服,你去吧。”
A君摸不着头脑的狐疑着自己抱着书走了。
……
再比如同为修习神力的刺客班B君训练完后满头是汗,习惯性的哥俩好着抬手去勾赛科尔的脖子爽朗嘿笑着,
“走啊赛科尔!一起去洗澡……吧……”
灰蓝发的少年蓦地回头一个清冷如刀的眼神生生吓得他收了声,连带着动作都卡在了当场。
眼前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敛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情,上挑的湛蓝凤目一勾竟带起了振振欲飞的凌然贵气,眉宇微蹙看着他带汗的衣服欲言又止了瞬。
在感受到宿舍另一边传来的不满视线后,才算很是勉强的翘起了下唇角,冲眼前吓到石化的B君露出个带虎牙的笑来,
“谢了,我今天晚点再去……”
被嫌弃的B君委屈巴巴的搭着毛巾走了。
……
于是只剩下两个人的宿舍中很快便传来了惯例的争吵。
“维鲁特”焦躁地一拍桌子,动作有些粗暴的扯开领口,红瞳睁大瞪着对面的人,一侧身坐在了床边道,“靠,这破事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真是受不了!”
“你现在再烦躁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赛科尔”坐姿端正的在一旁书桌上抄写着昏迷一周时候落下的笔记,眉眼清冷,神情漠然地淡声回他,
“还有不要用我的脸做那种轻浮的表情。”
“嘁!本大爷还不想看到自己英俊的脸上摆你那张棺材脸呢!好像我多稀罕一样——”
“安静。”
“安什么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那做什么劳什子的笔记?要不是你非要演戏不让学院的医生老师知道说不定现在已经解决了!”
“维鲁特”看着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顿时恼了,他起身一把攥住了对方的领子粗暴地将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双目阴郁地怒道,
“你他妈到底怎么想的维鲁特?!我可不想再你身体里关一辈子!!”
不管是用维鲁特的脸活下去还是用维鲁特的身份活下去,哪一样都足够让他崩溃了。
肯定没有人愿意每天醒来对着镜子里自己最讨厌人的脸。
“赛科尔”蹙眉抓住了他的手腕,似乎有些因为头痛他的不开窍而轻吐了口气,嗓音清冷地毫无波澜,
“你能不能用下脑子,赛科尔。我们这样的情况目前没有先例,你能保证医学院的人和搞研究的疯子不会见猎心喜扣下我们研究?”
“我……”
“就算没有,用最坏的结局打算,如果我们一辈子没办法交换回来,实力和能力都会和以前有所差距,也就是说我们毕业后的前程很有可能因为这个而变得很糟糕。你现在就是一个没有神力的普通人——”
他面色平淡分外的冷静给对方分析着摊开在眼前的事实,
“而克洛诺家族也不会接受一个没有血统只有灵魂的继承人。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我们只是因为溺水产生的灵魂短暂絮乱,很快就会恢复原状。就算没有,我们也需要用这段时间来调整计划,
所以在此之前保守住这个秘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懂?”
赛科尔越听越泄气,直到最后一句,他才不情不愿的翻了翻眼睛,鼻间不肯服软的轻哼了声,
“——好好好,不就是听你的吗!!反正怎么都说不过你!”
维鲁特面无表情的一拍他还抓在领子上的手腕,
“放手,领子皱了。”
“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带了……”
赛科尔郁闷的正要松手,A君摸着头后自言自语着拉开了宿舍的门,随即抬眼之后嘴巴控制不住的张成了o形。
只见“维鲁特”强势地拽着“赛科尔”的领子将他抵在了摊开着笔记的书桌旁近乎脸贴着脸,“赛科尔”的手还相当暧昧的搭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此时听到开门声齐刷刷的回头盯视着他,露出了一副好事被人打扰【并没有】的不满【慌乱】表情。
A君顿时第二次傻眼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笔记,再看看桌子边僵硬住了的两个人,结结巴巴解释了两句,
“呃那个、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不是那个……总之你们俩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还没等话全说完,他便啪得一下捂住了眼睛,坚决将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贯彻到底地火速关上了门,生怕晚一步就被灭口。
看赛科尔的样子好像还很不情愿,居然还是维鲁特主动的??
说好的抄笔记呢?
难道抄着抄着突然就兽性大发了?不太符合维鲁特你高冷男神的设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