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便是浮于表面的捧场,那会儿阿金的虚荣心也得到极大的满足。浦开济却完全不为所动。
而其实不用阿金在场,商津自己也记起那件事,不过她记起的原因在于:“唔……你曾经因为批评过金哥拿实验室物品‘不务正业’,现在你是不是也犯规了呀?”
浦开济给的回应是:“早点休息。”
商津挑眼尾:“你干嘛动不动威胁我?我很好欺负吗?”
浦开济没有再出声。
酒精灯的火焰有三层,最外围是淡黄色,往里一层是金黄色,最里面裹着灯芯的那层焰心是淡蓝色。
商津趴在桌子上,下巴垫在自己的手背上,自中学的化学课之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酒精灯。当然,她并非对酒精灯好奇,而是不说话的浦开济久久地注视酒精灯没挪眼,明显陷在他的个人思绪中。
不过他的目光清净无波澜,似乎并没有情绪。商津总认为是他的瞳仁太黑,起到一定的遮掩作用。她静静地等着他能这样保持多久,不消片刻她自己率先忍受不了这份沉寂,站起,倾身,企图偷亲他。
事实证明浦开济想事情归想事情,并没有出神到察觉不到周身变化的地步,或者说他身上可能安装了专门针对她的警报系统,但凡她一靠近,他都能自动反应。
浦开济的手按来商津的额头。
商津迎上他的掌心蹭了蹭,四舍五入当作他对她做了个揉她脑袋的亲昵动作,然后坐回椅子里:“我们先来聊个五毛钱的天,酝酿出前|戏的气氛,等下就能直接进入正题啦!”
浦开济看也没看她,仍盯着酒精灯的火焰。
商津不在意他的冷淡,转了转眼珠子,提问道:“济哥哥你最喜欢哪个数字呀?”
浦开济没回答。
商津自行接话:“要不我先说我的吧,我最喜欢的数字是‘4’,济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问完她立马自己回答:“因为‘4’在声乐里是‘fa’,也就是发财,寓意多好呀,我要为它平反,它不该被大家嫌弃。”
“好了,该你了,你喜欢哪个?”商津拍拍他的手背,将一到十全部猜过去,期间她的手并没有离开他的手,始终保持揩油状态。
她没有留长指甲,指甲修剪得有点短,指甲面晶莹圆润。
浦开济掠过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不让她继续摸,吐字:“7.”
商津在两秒后反应过来他在搭理她的问题,欣喜若狂,赶忙进一步撬他的嘴:“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是‘7’?——等我猜猜看哈!唔……你有七个前女友?”
自然是她的恶意揣度。
浦开济只作有始有终的解释:“‘7’是酸碱度的分界。”
商津真正想了解的可不是这个:“那济哥哥你到底有没有过前女友?”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记得按爪呀,应该明天就能满四千的两分评论然后加更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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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是在乎他的过往情史, 而是她着实好奇,究竟有没有人曾经成功融化过他这座万年大冰山。如果连她也攻克不下来,很难想象得是怎样的女人才办得到。
见浦开济又不说话,商津故技重施:“这样,还是我先汇报我交往过的男朋友,唔……我数一下哈, 其实只算正式确认过男女朋友关系的,一点也不多, 只有两个。第三个的位置一直等着留给你呢,而且我保证, 济哥哥你是我的最爱, 以前那都是我年少无知随便谈谈的啦。”
人家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放在不是男人的商津身上也完全适用。她趴回桌面, 让自己的脸挤入浦开济的视线内, 大而灵活的瞳仁骨碌碌动, 漾得她眼波若春水:“那你呢?谈过几个女朋友?要不简单说一说你喜欢过怎样的女人?”
浦开济落空她的期待,依旧无视她。
商津问:“那需要我把和以前两个男朋友的详细交往过程也交待出来吗?”
“不用。”浦开济的言外之意俨然在说他不感兴趣。
“那要不你来问我?”商津换一种方式。
浦开济:“没有想问。”
商津失望:“我就那么让你没有探索欲和求知欲吗?”
浦开济不予回答。
商津:“不说话坐在这里多无聊啊?”
浦开济:“早点休息。”
商津:“好呀!在同一张床上一起休息!”
浦开济看她一眼,再次沉默。
商津懒懒托住下巴:“反正今晚你休想把我一个人丢一个屋, 必须陪我, 否则我们谁也别想睡, 就这么慢慢耗着。我是无所谓啦,闲人一个,你就不一样了, 明天还要上班。”
浦开济忽然起身。
商津以为他终于同意了。
但见他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本书,很快坐回来,进入阅读状态。
商津心塞到近乎无法呼吸:“光线这么不好,你眼睛会坏掉的!”
浦开济八风不动。
商津气咻咻,站起来将自己的脑袋亘过去:“看书还不如看我,我比书好看!”
浦开济用一阳指戳开她的额头。
商津心思转动:“那要不这样,你换到我屋里看书,我睡觉。等我睡着了,没知觉了,你想干什么我就管不着了。”
浦开济翻一页。
商津忍无可忍,夺过他的书:“我都妥协了,你就不能也退让一步嘛?”
浦开济眼皮掀也没掀,只道:“衣服穿好。”
商津低头看一眼自己没留神又敞开了的外套,无声地弯起唇角。重新裹了裹,她倾身勾浦开济的下巴:“好啦,穿好啦,你检查看看!”
浦开济再次站起。
商津喜滋滋,伸手端起酒精灯,发现火焰晃动,她打算先熄掉酒精灯等到了二楼重新点,所以催促浦开济将手机的电筒打开,自己便要吹灭酒精灯,却冷不防被浦开济捂住嘴。
“不能用吹。”
大概因为情急,他这一句语气又厉又重,至少是商津第一次听到他凶人。她不禁哆嗦一下,浦开济在此期间夺走酒精灯,用灯帽盖上去。
火苗瞬间消失。
四周围霎时陷入冷冰冰的黑暗。
数秒后,电筒重新照亮整个空间。
浦开济带头往二楼走。
商津问:“不拿上酒精灯吗?”
浦开济淡淡冷冷:“不要再用了。那是实验室的加热工具,不是拿来照明的。”
商津没反驳他的教训。
扭头瞟那孤零零被丢下的酒精灯,她快速跟在浦开济身后,感觉他的安静较之平常要沉重。她恍然记起,五年前新闻里,警方对实验室爆炸案的定论是实验过程中操作不规范导致意外。她怀疑,是不是她的行为,令他被曾经不愉快的回忆拉扯。
浦开济十分利爽地径直走进如今遭她鸠占鹊巢的主卧。
“你休息吧。”
说着,他背对她,兀自到书桌前落座,看架势,就是照她的意思退让了一步,打算坐在这里陪她。
商津爬上|床,有所收敛,没像之前肆意嬉笑,客客气气而又带些小心谨慎地试探性问:“你要不要也来休息……?”
浦开济:“不用。”
她又问:“那我现在可以脱外套了吧?”
浦开济未做回应。
商津很想把自己脱光光,考虑到当下气氛的不合时宜,她作罢——就当作“犹抱琵琶半遮面”更具诱惑力吧。
确实也不该脱光,屋里有点凉。
商津乖巧地躺进被子里,侧卧,面朝的浦开济背影,建议:“电筒关掉吧,省点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