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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倾城(143)

作者:荢璇 阅读记录

近旁的周予夫和周子御看着她们这般神情也极是动容,周子御还好些,周予夫却是连眼角都有了泪痕。

“好了母亲,如今妹妹回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便莫要哭了,且先领着妹妹去祠堂祭拜,不日办个大宴,将妹妹正式介绍给众人。”

“去祠堂祭拜之事许得晚些,昨日皇上着人送来旨意,让你父亲去迎禾术使臣。”

君黛说着,便有几分歉疚的看向周茯苓,“女儿,此事……”

“母亲不必介怀,父亲奉的是皇命,正事要紧。”

“父亲”二字成功让周予夫愣了好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茯苓,你肯认为父了?不不不,你能认……不是,你能原谅……也不是,你能唤为父一声父亲,为父便是死也无憾了。”

素来沉稳的人连说话都不顺畅,足可见周予夫的激动。

“都是为父无用啊!害得你……”

周茯苓神情不刻意讨好也不刻意疏离的打断他,“父亲切莫如此说,若非有父亲母亲,女儿也不会来到这世上,是父亲母亲赋予女儿生命,如此大恩已胜过世间许多事,更莫要说女儿这条命还是母亲早年前救下,说来你们是给了女儿两次生命,女儿心生感激。”

三人听着她这一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周予夫与君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淡淡的苦涩。

周子御亦多打量周茯苓两眼,他这个妹妹的心思太过通透,知本分懂进退说来原是好事,然用在他们身上便显得生疏了。

她终究还未打从心底里接受他们。

“女儿……”君黛动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女儿能迈开第一步认下他们已是个好的开始,她不能太贪心了。

然听到女儿这般略带疏离的话语后,她心底还是会泛着点点的疼。

周子御沉默一瞬便转开话题,“说起这禾术使臣,母亲,千流云不是说让景渊亲自于城门相迎?这个差事怎又落到父亲身上?”

听到千流云的名字,周茯苓心下微诧。

禾术使臣?他是禾术国人?

周茯苓没想到这般快便能再度听到他的名,忽觉藏在衣襟里那块白玉佩好似发着烫一般,让她的心脏也隐隐不安稳起来。

君黛无奈一叹,“景渊的脾性你还不知?他本就对皇上还有心结,皇上越是压着他,他便反抗得越厉害。”

说着看向周茯苓,“不过茯苓,据闻你早前救过流云,此事母亲还未来得及细致问你。”

一直垂眸的周茯苓闻言猛地一惊,骤然抬头看向君黛,“我……我……”

------题外话------

*

已修

二更晚九点

第155章 千流云到,京博侯迎(二更)

周茯苓以为是她救下千流云的事已传出去,不说她无故救下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会否得罪什么人,那时房中仅有她一人,坏了她的名声不打紧,倘若因此让京博侯府丢了颜面,她必是万死难辞其咎。

是以才会这般紧张。

君黛看到她紧张中又带着少许焦急与恐惧的模样,心疼而无奈,“莫要紧张,此事流云已与我提过,我知晓事情来龙去脉,不会责怪于你。”

周茯苓一愣。

君黛继续解释:“我与流云的母亲乃是闺中密友,这些年偶尔也会有些书信往来,流云此前去驿馆见过我一面,便是那时将此事告知于我。说来昨日回君都,流云还与我们结伴而行,只是你一直在马车中故而未曾得见。”

昨日与他们一道入城?周茯苓一想,之前的路途中半道休憩时她都会下马车,昨日因着赶了许久的路有些困倦,便一直未下过马车,若她当时下去,岂不是就见着了……

如此一想,周茯苓竟有些后悔。

她知道这般想法是不对的,但她长这般大还从未见过如此俊逸温润的男子,他一袭白衣如谪仙临世,看似凶狠实则温柔,不然也不会因着她的举手之劳便以那般贵重的玉佩相赠,并允下一个承诺。

禾术国丞相,便是她再无知,也知禾术的丞相于禾术,就仿若君临的摄政王于君临。

权倾朝野,位高权重。

这样的人允诺的人情,又岂会寻常?

事情既已说破,周茯苓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就是有些意外千流云的母亲竟与她的生母是故交。

微敛着眸,“是,在万福寺中,我机缘巧合下确实见到受伤的千……千丞相,不过倒也当不得一个‘救’,仅赠与他少许哥哥给我的伤药。”

“那妹妹可有看清千流云的样貌?”周子御细致打量着周茯苓的神色,见她垂着眼帘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便试探着问。

周茯苓心下微顿,不急不缓道:“自是看到的,不过却不甚明晰,那日是在屋中,我见一受伤的人突然闯入,哪里还敢多看?即刻寻了伤药予他,他仅留下一个名并道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便快速离去。”

“确实未看清?”周子御这副模样有点像防贼。

周茯苓索性抬起头来疑惑看他,“是,看得不甚明晰,哥哥问这个作何?”

哥哥?

周子御眼睛一亮,适才那点警惕即刻抛之脑后,满脑子回荡的都是:妹妹唤他哥哥了!

分明从前周花语也唤他哥哥,与此番听来却完全不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或许这便是血亲之间的羁绊?

咧嘴一笑,“没,就随便问问,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看到子女这般自然和谐的相处,君黛眼睛几乎笑成一条缝,“好了,此事容后再说,流云说过,待他正式以禾术使臣的名义出现在君都会亲自登门拜谢,届时再细说。”

周予夫却微微拧眉,“茯苓救过千流云一事,我们自己知晓便可,莫要说出去。一则对茯苓的名声不好,二则千流云说到底是禾术的丞相,刺杀他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此事若传扬出去恐会给茯苓招来祸端。”

三人点头,周茯苓感激的看周予夫一眼,他这一番话瞧着像是不想招惹麻烦,实则全是为着她着想。

这便是父亲么?原来有父亲护着是这样的。

*

晌午。

君都城门口。

周予夫领着一队人马在此候着,此番周予夫还坐在马背上。

前方有一队车马来,骑马开路的人瞧见周予夫一行,当先拱手一礼,“此是我们禾术国出使君临国的车马,里头坐着我家丞相大人,不知对面的大人如何称呼?”

“周予夫,封爵京博。”

两三个侍卫便翻身下马,这次态度更恭谨几分,躬身见礼,“原是君临京博侯,在下失敬。”

这时那辆马车的车帘缓缓撩开,一袭白衣的千流云从马车中走出,“在下千流云,见过君临京博侯。”

周予夫看着站在马车上见礼的年轻人,心底不由感叹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年纪当比御儿大不了多少,如此年纪轻轻便是一朝大权在握的丞相,果然英雄出少年。

身居高位,还如此谦恭知礼沉稳有度,没有丝毫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浮躁气,当今天下这样的男儿也难找出几个来。

总归,周予夫对千流云的第一印象不错,加之知晓他是自己妻子故友养在膝下之子,又更增几分好感。

“千丞相远道而来,本侯特奉皇命前来相迎,千丞相请入城。”

“侯爷不必多礼,侯爷是长辈,唤流云的名即可,说来流云唤长公主一声君姨,也理当唤侯爷一声姨父才是。”

纵是仍站于马车上,却不会让人觉得他端着高一等的姿态。

“流云贤侄既如此说,那本侯便托大了。皇上还在宫中等着,贤侄请随本侯一道入宫。”

“有劳姨父。”

说完便转身走到马车中,吩咐:“千柏,跟上京博侯一行。”

千柏,正是千流云的近身侍从,适才那个骑马领路的侍卫,也是千流云的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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