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吓得躲到了陈单身后,多日的噩梦让他不敢去看陈遇珩的眼睛,他怕一旦看了,也要被陈遇珩染上疯病。
他不是疯子,他不想变成疯子。
陈单怒不可遏,“不带走,还留在这里给你糟蹋吗?”
陈遇珩只是死死的看着陈秋,眼里染上血色,他命令着,“哥哥,过来。”
陈秋闭上眼睛,用力的摇着脑袋,他不要过去,绝不要再过地狱一般的生活。
陈遇珩呼吸变得急促,陈秋敢忤逆他的意思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疯了一般冲过去想要抓陈秋,老爷子早有准备,龙头杖重重打在陈遇珩的肩膀上,却并没能阻止陈遇珩上前继续抓陈秋的意图,陈秋脸色惊恐的往后倒,素日跟着陈单的两个保镖涌了进来,在陈遇珩即将碰到陈秋衣角的时候,用力将他制衡住了。
陈秋看着陈遇珩癫狂的神色,陈遇珩似乎下一秒就会上来把他撕碎,他低吼着,“陈秋,你敢走,你不准走,不准走。”
老人握住他的温度是那么温暖,使得陈秋备受痛苦的心一点点活了过来,他看着不远处像野兽一般嘶吼的陈遇珩,坚决的慢慢的摇了摇头。
他会走的,走到没有陈遇珩的地方。
陈遇珩像条上岸的鱼死死被按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眼睛红得要出血一般。
陈秋不敢再看,跟着老人踏出这个令他一步步走入深渊的大门。
身后陈遇珩凄厉的大喊起来,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哥哥......”
陈秋闭上眼,哭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想起初见陈遇珩的时候,美好的少年站在楼梯口对他浅浅的笑——他也是曾经把陈遇珩真心当弟弟爱护的啊。
第29章
往事像铺天盖地的潮水一样把陈秋淹没,他近乎喘不过气来,少年陈遇珩和长大后的陈遇珩的脸重合在一起,陈遇珩蜕变得越发俊美的,狭长的眼睛里尽是凌厉的棱角,仿若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逃不过他的制裁。
衣柜里的空间很狭小,陈秋深深呼吸几口,才敢对上陈遇珩的眼睛,他慢慢的,挪动着身体,想要从衣柜里出来,已经不是五年前了,他也不是五年前的陈秋。
纵然回忆会让他恐惧,时间也未必能治愈一切,但五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很多,至少,陈秋不再是坐以待毙等着陈遇珩将他从衣柜里拉扯出来,而是能尝试着,走出狭小密闭的空间,去面对曾经把他拉入地狱的恶魔。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却很是坚定,陈遇珩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深深的锁在他身上,似乎只要他不看着陈秋就又会从他的世界消失。
失而复得的人就在眼前,陈遇珩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去接近,把这个人按在身下,看他像之前一样的无力的反抗,看他尖叫,看他泪流满面,也想看他笑着喊自己一声小珩。
陈秋呼吸急促,他能感受到陈遇珩炙热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他太过熟悉,陈秋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将放在床上的包打开,从里头摸出一把小刀——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足了准备。
陈遇珩嗤笑了声,“哥哥还是一样。”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同了,陈秋强迫自己在巨大的惊恐下冷静下来,面对着陈遇珩他,他头皮都在发麻,尽管今年不见,但陈遇珩带给他的阴影却是一生的,他太过于明白陈遇珩的性子有多恶劣,也尝试着和医生交流的时候去了解陈遇珩的症状。
陈秋看了好几年的心理医生,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分析一个人的心理,是自我救赎,也是为了自保。
他在陈遇珩往前走的时候,慢慢的将尖刀对准了自己。
猎物死了的话,陈遇珩也没得玩了吧。
陈遇珩眉头皱了起来,凝视着五年未见的陈秋——依旧是秀气柔和的脸,明明害怕得手都在抖,一双眼睛却异常的坚定。
他的哥哥变了,这个认知让陈遇珩很是浮躁,他冷声说,“哥哥要用自残威胁我?”
陈秋艰涩的说,“陈遇珩,五年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儿,这次我是为了爷爷才回来,你就当念及一点儿兄弟情分,当做没有见到我......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再提,你也忘了吧。”
他说着,痛苦的用力的呼吸了几口,要他在陈遇珩面前讲这些话,无疑于把他的伤口又硬生生撕扯开来。
陈遇珩只是死死盯着他,仿佛他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为了能让他的哥哥回来,他可是费尽心思,如今陈秋竟然让他当做没到自己,春秋大梦。
“哥哥是又想要离开吗,这一次要去多久呢,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不回来?”原本还算冷静的陈遇珩骤然拔高了音调,眼里血光乍现,他咬牙切齿的,“你要我忘记,你能忘记吗,哥哥,我是怎么把你耍得团团转,怎么玩弄你的,你真的能都忘记吗?”
往事从陈遇珩口里说出来十分的具有威慑力,陈秋乱了阵脚,脸色白得像纸,如鲠在喉,“闭嘴,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那都是事实啊。”
陈遇珩趁着陈秋精神恍惚的一刻,迅速的上前,竟是拿手抓住了陈秋手上的刀,刀刺入肉里,他却不知道疼似的,用力的甩开了,继而重重的扑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陈秋,把他狠狠按在墙面上,两人身体接触的那一刻,陈遇珩脑袋轰然的炸开来,五年了,他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渴望着这副温热的躯体,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五官扭曲起来,“哥哥是怎样像个荡妇一样哭着在我身下哭着求饶,是怎样像条狗一样被我按在床上操,如果哥哥忘记了的话,我不介意帮哥哥重温一遍。”
要在他身体打上烙印,让他一辈子都逃离不了自己。
属于陈遇珩的气息无孔不入的将陈秋包围起来,他惊恐的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却败给了埋在身体深处的恐惧,他浑身都在发抖,陈遇珩的话一字字清晰的钻进他的耳朵里,最不愿意回想的黑夜将他包裹。
陈遇珩疯了一般去亲吻他的唇,陈秋僵硬着身体没有躲,唇被轻而易举的撬开,陈遇珩强迫他的舌头互相纠缠着,这在之前是再过寻常不过的事情,陈遇珩接下来会撕碎他的衣服,将他舔舐都浑身战栗,再不容拒绝的进入他。
可是,可是这原本就是不对的。
陈秋闭上了眼,眼角湿润,陈遇珩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把手摸进了他的衣摆里,用力抚摸他,他终于忍不住的,重重的回击,“陈遇珩,你也要把我逼得自杀吗,像你的妈妈一样?”
流连在他脖子上的唇顿住了,陈秋捏紧了拳,一字字说,“你要我死在你面前吗?”
陈遇珩猛地松开了陈秋,陈秋缓过一口气,睁开被泪水濡湿的眼睛看着满脸杀气的陈遇珩,陈遇珩总是坚不可摧的眼神里如今出现了一道裂缝,少见的恐慌和无措从那小小的口里里爬出来,越滚越大,直直覆盖住他的眼。
陈秋不愿意去揭人伤疤,但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当年的事情是陈单告诉他的,陈遇珩的母亲本家原先很有资本,但女人嫁给陈步世没多久母家就没落了,为了女人能在陈家好过,母家把最后所剩的一大笔资产全转移到了女人名下。
女人本身就有家族性遗传病,如果不遭受刺激一辈子都能相安无事,但陈秋的存在不知道怎么传进了陈遇珩母亲的耳朵里,加之母家没落,陈步世一直在外养情/妇,多重打击下,终究让她精神崩溃。
女人在精神还算正常时,悄然将股份转移给了陈遇珩。
但日复一日透不过气的生活到底将她逼上死路,原本她想带着七岁的陈遇珩一起死,却在临死前后悔了,只自己灌了药,将陈遇珩搂在怀里,陈遇珩一觉醒来,面对的就是母亲惨烈的死状。
从那个时候开始,陈遇珩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