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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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旧时天气旧时衣 ...
然阿植到底有着好酒品,她迷迷糊糊支吾了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梅聿之将她的房门推开,送她进去。大约觉得天气渐凉,将她放在薄褥上,又从旁边的壁柜中拖了一床被子出来,替她盖好。阿植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聿之将一旁的软垫拖过来,坐了一会儿。屋子里没有点灯,外头也没有月光,只有一片黑。似是待久了,便适应了这黑黢黢的环境,细看外头,廊檐下的灯笼轻轻晃着,十分昏昧,影子随风而动,却有些逡巡不前的意味。
他低着眉,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阿植,起身走了出去。
阿植做了许多梦,却都七零八落,一点头绪都没有。她醒来时天色还未大亮,有些头疼,就起身推门去洗漱。一阵秋雨落下来,这湿热之地倒有些凉意了。凤凰花的羽状叶子落了一地,小雨淅淅沥沥下着,周遭十分安静,远望还有些迷茫。小雨打进廊内,阿植觉得有些胃疼,便皱了皱眉。
正巧看到青珠从走廊那端走过来,阿植耷拉着脑袋不晓得说什么好,便十分茫然地望了她一眼。青珠后头跟着个小侍女,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走近了,青珠莞尔笑道:“小姐这么早便起了?”又颇为暧昧地看了看邻屋的门:“梅少爷都还没起呢。”
什么意思?!阿植一横眉,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懒一样,谁规定她得比旁人起得晚了?
青珠没有搭理她神色中的愤懑,偏了偏身,对阿植道:“刚做好的红叶饼,想着小姐兴许喜欢吃甜食,便送了一盒过来。”又对那小侍道:“替小姐送进去罢。”
阿植方要开口,却又听得她道:“噢,对了,大人说曹小姐快回津州了,这两天小姐有什么想要带走的,同我说便是了。”
回津州?阿植眼前蓦地一亮,仿佛先生就站在走廊那头朝她挥手。她一扭头就往屋里走,青珠一头雾水,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收拾东西回家!”阿植头也不回,闷进屋子里收拾行李了。她回想了一遍这些天吃过的新奇食物,想着可以带一些回去给先生吃。然转念一想,路上又得耗很久,怕是到了津州,吃食早就坏掉了。正愁闷着,小侍来唤她吃早食,她便皱着眉头出了门。
一路上她问那小侍:“随国可有什么吃食是搁久了也不会坏的?”
那小侍想想,回道:“鱼干虾干,这天气里搁上好久也不大容易坏的。”
阿植一拍脑袋,自己真是笨得要去喂猪了,怎么没想到呢。就带这个给先生,也让先生长长见识,饱饱口福。
她瞬时心情大好,看着外头,似是也快放晴了,等吃了早食,便出去买鱼干。
可等到要出门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难不成从花孔雀家扒拉一幅字画出去卖掉?不可不可,先生常说为人要厚道,小偷小摸这种行为姑息不得。
阿植一脸气馁,好不容易逮到青珠,吞吞吐吐了好一阵子,才说自己想出去买些鱼干手里却没有银子。青珠淡淡瞥了她一眼:“想必曹小姐在家的时候,要银子是个难事。”
“…………”
最后的结果便是——第二天一早,青珠亲自领她去港口的渔市去买她要的干货,当然,由于梅聿之半路突然出现,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据闻这个渔市有着悠长的历史,阿植本以为是一个个小摊铺,却不料是一条长街,店铺林立,十分繁华。除却做干鲜货生意的,其余的也有许多。由于临近港口,还能看到些许番邦人,阿植觉得虽是好玩,却又有些畏惧,便像个狗腿子一样跟在青珠后头傻笑。
青珠领她去一家店里买干货,店铺老板十分慷慨地递了一大块海鱼干给阿植,阿植便笑眯眯地接过来,青珠很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阿植瘪瘪嘴,将海鱼干挪进嘴巴里,狠狠咬了一口。咦?咬不断?再用力,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海鱼干上头,头顶传来浅浅一声:“乖,松口。”
阿植一懵,抬眼看了看。见到梅聿之寡着脸正看着她,她爪子一松,再一张口,那块海鱼干便落到了贼人手里。
然梅聿之却是从一旁的柜台上随手拿了张油纸,将那块海鱼干包起来,塞进了阿植随身带的包袱里。
阿植看得目瞪口呆,梅聿之却很是鄙夷地瞧了她一眼,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此人有神经病!
阿植瞪了他一眼,趴在柜台上看着里面货架上一大排包好的海鱼干,笑眯眯对青珠道:“我怕买多了拿不动,所以买一包意思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