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花枝一个小姑娘家,咋会知道外大队这种花边事呢?
花大娘没脸再待下去,在花有德两口子充满正义的斥责声中,领着赵家三人灰溜溜走了。
花老太一直处于蒙圈状态,人都走远了,才意味不明地叹道:“挺壮实一个后生……”
“壮实有啥用,将来上门后天天勾三搭四不丢人吗?”花有德趁机劝他娘,“娘你也别可惜,我一进门看那个后生不太靠谱。”
“咋看出来的?”花老太问。
花有德说:“你没发现吗,他眼神很轻浮,说话也飘得很,看着就不靠谱。”
“轻浮?”花老太愣了一下,“有吗,我咋没发现?”
“你光顾着和他两个婶子说话了,根本没留意他。”花有德说,“不信你问弟妹,弟妹可是一直看着呢!”
刘玉兰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忽然被点名,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花老太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你看清楚没,是有德说那样吗?”
“是,是不咋靠谱。”刘玉兰嗫嚅道。
“就是就是,我也看出来了。”王三春也跟着附合。
花有德又添油加醋地挑了赵铁柱另外一些毛病。
花老太见三个人都这么说,只得半信半疑地说:“行吧,我回头再找他花大娘打听打听别家。”
警报解除,花枝松了一口气,跑到里屋和姐姐庆祝。
花叶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花枝说,在家里说着不方便,姐妹三个手拉手去了后山,把善后的工作留给了“热心肠”的大伯大娘。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后山上草木葱茏,野花满坡,姐妹三个坐在山坡上说了好一会儿话,说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歇息。
花枝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不禁又心生感慨,如果说前世的她对家乡还有一星半点的怀念,那一定就是这座刻满了她童年记忆的山。
小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和小伙伴们来这里玩耍,也经常和张红卫来这里散步,在家受了什么委屈,她也会跑到这里来坐着,看看天,看看云,看看满山的花草,所有的委屈都会一扫而空。
她记得,这山上还有很多兰草花,花开的时候,风一吹,满山都是香的。
只是那时候大家都不把这花当回事,有的甚至割回家喂猪喂羊了,到了后来,2000年左右的时候,兰草花突然就被炒火了,一株野生兰草花能卖到几万甚至十几万。
对呀!想到这里,花枝眼前一亮,乡下没人稀罕,我可以挖些品种好的去县城买呀!
这个时期,城里人的生活已经相对安定,开始懂得享受生活,尤其是退休的老干部老职工,最喜欢在家里伺弄花草,而兰花作为花中君子,更是受到众多风雅之士的追捧和喜爱。
花枝觉得这是个值得试一试的门道,也许她真的能靠此赚到重生之后的第一桶金。
当然,她也可以抓住这个遍地机遇的时代,摆地摊做生意,甚至倒玉石淘古玩,只不过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既没有本金,又急需还张家的彩礼钱,当然还是不扎本的买卖更合适。
花枝打定主意,决定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
“小枝,咱回家吧!”花叶叫她:“晌午了,耽误做饭咱奶又要骂人了。”
“没事,有我呢!”花枝说,“走,咱去林子里捡点菌子,回去炒菜吃。”
捡菌子的时候,花枝趁机留意了一下兰草花,在几处背阴的草丛里发现了品相不错的花株,她暗暗记下位置,准备明天一早就过来挖了直接去县城。
回到家,花有德两口子已经走了,老太心里还有火没发出来,借机把姐妹三个一顿臭骂,说她们见天野的饭都不做,连带着又把刘玉兰数落一顿,说她不会教孩子。
花枝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也懒得跟她计较,直接和花叶进了灶屋。
花叶做饭,花枝烧火,花朵到堂屋转了一圈跑过来,蹲在灶门口小声对二姐姐说:“咱奶把没吃完的花生瓜子都藏起来了,我还一颗都没吃着呢!”
“没事,回头我再给你买。”花枝想起那颗花生糖,掏出来捂到她手里,“拿好,别叫咱奶看见了。”
话音刚落,花老太进来了:“花枝,买瓜子剩下的钱呢?”
花朵吓得赶紧把糖塞袖洞里。
花枝说:“一共就八毛钱,四毛钱的花生四毛钱的瓜子,哪还有剩下的?”
“你个败家子,你都买上啦?”花老太肉疼地叫,“两毛钱的瓜子就够吃了。”
“那咋办?”花枝说,“我现在去集上给人家退了?”
“算了,下次来客再用吧!”花老太唉声叹气出去了。
花枝对花朵说:“快把糖吃了,糖纸扔灶里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