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也讲究个欲抑先扬,是以《女书》开篇亦道:“女子之德,曰卑弱、曰敬顺、曰专心、曰曲从,又有夫妇第一,妇行第二,叔妹第三。”这是班昭的《女戒》中的说法,虽然从后世的角度上来说对女子的束缚太过,但放在这个时代却是十分合理的。
但林菁显然不会真教姑娘们自认低人一定,于她而言何为卑弱?“非主下人,乃明其习劳,主执勤也”。并非是低人一等,而是要让女子勤劳谨慎,是德行的休养。
而敬顺更好理解:“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女子的手段就应该是以柔克刚的,在这个没法将姑娘们当成汉子使唤的年代,还是表现的温顺些不容易吃亏。“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想想某猪格格里头的皇后娘娘不就是动不动“忠言逆耳”,结果让渣皇帝越来越不爽么?
“专心”就是要专一端庄,不能表现的轻佻。这一条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通用的,林菁亦是点到为止:“若夫动静轻脱,视听陕输,入则乱发坏形,出则窈窕作态,说所不当道,观所不当视,此谓不能专心正色矣。”
最后的“曲从”其实和“敬顺”类似,只前者针对丈夫,后者针对婆母,讲究曲意顺从,就算人家说的不对也别非要争个长短:“夫虽云爱,舅姑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矣。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
当然,回过头来曲线救国或者欺上瞒下,那就看各自的手段如何了,至少不能给自己落下个不孝和忤逆的名声,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是要命的。
勤劳,温柔,端庄,这样的女子在德行上和名声上是不会差的,在林菁看来,《女戒》所说的这四点与其说是女子的守则,不如说是女子对自己的保护手段。
而夫妇、妇行和叔妹就更具体一些,“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男人和女人都应该懂得道理,互相扶持,“若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于彼此之数乎”。
这一点其实在后世已经有了很明确的论断了,孩子的性格和品德受到母亲的影响比父亲更大,所以对女子的教育也显得尤为重要。那些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完全不知道把圣人言给吃到哪里去了。
妇行是指德言容功,这一点无论世家还是勋贵都对女儿们有严格的教导,林菁只强调“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而叔妹就是告诉姑娘们一旦嫁人要处理好小叔子小姑子的关系,“臧否誉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复不可失也”。
虽然乍眼看上去和范氏说的差不多,但细看林菁的解释就会发现她完全没有要限制姑娘们的想法,反而要她们学习更多知识,更丰富自己。礼仪课不用上?文化课不用上?思想道德课不用上?女子就不要修身养性培养情操了?不需要学习各种家务技能了?那以后不明理不贤德不勤劳“有辱门楣”了算谁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emmmm……文言文苦手的文盲作者正在和菁菁一起罚抄《女戒》一百遍o(╥﹏╥)o
其实这个年代要真扛起女权主义独立自主的大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然姑娘们认识到,自己也是重要的,也可以有精神上的自由。而改编的《女戒》并不是反抗,而是一种妥协,在拥有这种意识的前提下符合时代的需求,做到让人接受,甚至称赞。这一点是我权衡了很久之后做的决定,因为在时代大环境下,改革者总是必须经历许多牺牲才能得到一点点成就的,而我的女主……很显然,至少目前,她还没有这个觉悟
第68章 心静自然凉
一篇《女书》很快在京中闺秀之间传抄起来。随后而来的是摘抄了历史中著名女子行为典范的《女则》,即以此作为女子的榜样。其中收录的有代父出征的将门女子, 也有精通诗书的世家才女, 有勤俭持家的高门贵女,也有孝顺体贴的小姑娘,就是没有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受到吹捧的例子。
楚氏崔氏分别作序, 便是孔家圣人嫡传也道:“此为女子之圣贤书”。林菁一句话都没说就将范氏打压到没了脾气, 女学里更是一片沸腾, 小王姑娘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林先生肯定不会让她叫嚣的, 看她还敢不敢出去摆谱了。”
小姑娘对这位亲二婶也是怨念颇深,谁让范氏太过严肃骄傲,总觉得她太过玩闹,平时逮着就要训她几句?连她亲妈都没反对她上女学呢,一个十几年不见的二婶哪来的那么大脸?她乐得看范氏的笑话,更是卖力的在女眷圈子里宣传林菁的《女书》和《女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