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洪川,在无明山附近的一处断崖下,那怪物拦下了他。”
或许这个漫长的故事过于玄幻,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脸色发木,上面刻满了惊讶。
“那他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徐秘书问。
“这个他倒是没写,不过却写了另一件事,在断崖附近,因为他和怪物之间的争执,不慎把那窝蚂蚁甩到了山崖下。
后来村里就经常出事,他明知道是那窝蚂蚁做的孽,却没有勇气告诉大家真·相,只告诉家里人七八月份的时候不要出门,因为他知道那是蚂蚁婚飞的季节。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他老婆还是没听他的话,在七月份的时候去河边洗衣服,被蚂蚁杀了。
秦朗看着心爱的女儿失去了母亲,一个好端端的家突然被他自己亲手毁了,马上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他当时就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铲除那窝蚂蚁!
他穿上自制的防护服,带上绳索和汽油,摸·到了山崖下,不过并没有马上找到蚂蚁,而是找到了一处洞·穴。
之后,他又沿着洞·穴,找到了地下溶洞,最后,他还真找到了当年装蚂蚁的小玻璃盒和纸箱。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当年他养过的那群蚂蚁,那个唯一的蚁后,已经在多年婚飞的过程中逐渐分裂了。一个蚁群逐渐分成了几百个蚁群,一个蚁后,在漫长的岁月里,生出了无数个接班人,它们已经占领了整个溶洞。
这哪是一桶汽油能了结的恩怨!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虽然用绳索下来了,蚂蚁却咬断了他的绳子,断了他回去的路,他一个人在这个溶洞里转悠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他自制的那套防蚂蚁的衣服最后也变得破破烂烂,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最后找到了这个地方,把衣服撕碎,点燃,记录下了这一切。”
听到江昭阳完整地把这个故事讲完,徐秘书不禁用手摸了摸脑门的汗。
“这叫什么?”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天作孽,尤未可,自作孽,不可活!”
“这也不能叫自作孽吧……”江昭阳反驳道,“他也并没有打算用那窝蚂蚁去害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林子里闲得无聊,可能是想找点乐子。再说那窝蚂蚁是啃噬了那个铭牌之后变异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这事真要追究起来,还是应该怪前苏联批准的人·兽杂交的计划。”
“你这么说也对。”徐秘书附和道,之后他忽然摸了摸额头,想起来一个事:“嗳,对了,江队,我们后来对秦朗秦玉他们一家子进行过一次背景调查,发现她们家大约是在抗日战争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从北方搬过来的。他们家祖上很显赫,几位祖先都在清廷任过要职,属于书香门第,没想到……”
徐秘书话虽然只说了一半,江昭阳却秒懂了他的意思,无声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怪不得家里有那么多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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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墓又呆了一阵之后,江昭阳觉得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就朝徐秘书招了招手,两个一块往来路走去。
半路上,江昭阳突然神色一变,马上对身边的徐秘书说:
“坏了!我忘了个事……”
“什么事?”
“他当年在东北只是捉了蚁后,但剩下的蚂蚁中的雌蚁应该会转化成新的蚁后……”
谁知徐秘书竟然微微一笑,面上丝毫不慌,“江队不用急,根据你在内部调查的口供,我们的人已经在东北着手处理这事了,现在应该差不多防治完了。”
江昭阳一愣,用手抚了抚胸口,叹道:“还是你们动作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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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阳和徐秘书从古墓出来,沿着小路快走近指挥中心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刚刚挂断电话的颜以冬。
“哟,给谁打电话呢?”江昭阳上前调侃道。
颜以冬不满地嘟了嘟嘴,“我爷爷。”
“老首长有指示?”
“没有!就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催我赶紧回去,有点烦。”
“老首长那是关心你,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
“我知道。”颜以冬噘·着嘴辩解道,随后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人来人往,十分繁忙的指挥中心,忍不住问:“你刚才说的日记本怎么样了?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嗯。”江昭阳点了点头,把事情大体的经过又重述了一遍。
“或许这就是命。”听完之后,她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并不是失踪。其实,这样也好……”
“嗯?好什么?”江昭阳一脸不解。
“如果他还活着,小玉的经历……该怎么开口?”
江昭阳脸色一僵,低下头冷冷一笑,“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