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志杰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武队,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武志杰叹了口气,也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支烟,小心翼翼地抽着,“如果是人干的,凶手是怎么把人撕开的?如果不是人干的,是某种野兽的话,为什么会有刀伤呢?如果是人和野兽共同作案,一个撕,一个砍……”
“要么说,还是您脑洞大!”佟星河不禁称赞道,“那画面太美,我都没敢想!”
她说完之后顿了顿,突然问道:“还有一个问题,被害者的头没了,他们要头干什么?”
武志杰望着远处的山景,深深地吸了一口软中华,突然变得一言不发起来。随着他不停抽烟的动作,他眼角的皱纹微微簇起,疲惫中带了一丝狡黠,像一只年迈的狐狸。
他们两个人沉默了没多久,佟星河似乎有些不放心,“不行,我还要再看看!说不准还有其他遗漏的线索……”
说完这话,她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铁盒,递到了武志杰的手上。
“干嘛?”
“烟灰弹里边,别弄地上了。”
“哦。”他老实地回答着,然后看着那个越走越远,重新戴上口罩的窈窕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大的螃蟹,以后不知道哪个男人的锅能盛得下!”
·
佟星河戴好口罩和手套之后,又在屋内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数遍,然而结果似乎总是与想法背道而驰,她并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的黏糊糊的地面,被随意丢弃在四周的残肢断臂,以及那浓缩在空气里令人作呕的强烈腥气,就算是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佟星河,也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等佟星河再次从现场走出去的时候,武志杰正向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打听消息。
“报案人呢?”他问。
派出所民警苦笑了一下,“正在医院挂水呢,都有点神经了……”
“她有没有反映什么别的情况?”
“别的情况?”
“就是除了这个案件以外的……其他有用的线索?”武志杰提醒道。
民警低头想了一会,“她中间断断续续地提过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武志杰警觉地问。
“开始我们也不清楚,后来问了她男人,她男人说最近这几天总感觉村里不太平,晚上经常能听到一种声音,很低,很沉,听起来很难受。”
“具体地呢,是什么声音?”
“他们都说不好,不光是他们一家,村里很多人都反应听到过那个声音,有的人还半夜跑出去仔细研究过,觉得是从山上发出来的,有的人说是风声,有的说是笛声,有的说是箫声,最离谱的……说是山鬼的笑声。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们也只是做了下笔录,没当做重点。”
“这声音是天天有,还是偶然出现,没什么规律?”佟星河摘下了口罩,忍不住走过去问。
小民警乍一看见口罩之下那张精致美艳的脸,不由脸上一红,语气也犹豫了很多,“这个目前还不确定,我们也就是随便问了问,毕竟跟……跟案子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那声音应该不是天天有,而且时高时低,睡觉轻的,被那声音一搅和很容易失眠,而睡觉沉的人,又往往听不见。”
武志杰点了点头,吩咐道:“跟你们头说,多走访几家村民,把这事弄清楚,交一份报告上来。”
派出所民警走后,武志杰和佟星河马上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眼睛里同时闪过了一丝兴奋。在得到武志杰的点头之后,佟星河马上喊了几个人,向屋后的山坡走去。
被害者的房屋位于盆地的西侧,建在一处山坡下,因为天上下着雨,地上的泥土变得又湿又黏,在佟星河的指示下,七八个人排成了一列,沿着屋后的区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一寸一寸地找,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她下达指令道。
“佟组,找什么?”一个小白不解地问。
“你说找什么?当然是找那东西的脚印。”
听到这话,一行人不禁同时抬头往上望去,眼前不远处就是壁立千仞的洪川山脉,如果“那东西”杀完人后真的是沿着屋后的方向往山上去了,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里,在开始搜索之前,有几个人竟然忍不住打起了寒颤。不过害怕归害怕,命令毕竟是佟星河下达的,比起未知的野兽,他们还是觉得佟星河更可怕一点。
一行人弯着腰,就这么往前找了有半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就在佟星河想要放弃的瞬间,最左侧的小白突然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