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原本停止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张进科在门外半吊着嗓子说话,“闲王爷,礼部侍郎张进科带代善公主前来求见。”
代善公主来了?!
梅迦逽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如今他与代善公主算是半个挂名夫妻,而她此刻却与他独处一屋,两人的姿势还有着说不出的暧昧,若被代善公主瞧见,她岂不成了不知廉耻的女子。
门外的代善整整了自己脸颊两边的辫子,又扯了扯身上的衣衫,端起下巴看着紧闭的木门,她亲自来看他,第一次叫门居然还不答应,若非刚听见里面传出声响,她差点就走了。如果是他有不随便接待别人的习惯,她姑且就原谅他一次,现在知道她是他即将成亲的人,还能不快点开门。
想着,代善的嘴角开始上扬。
见听琴阁的大门久不开,张进科又喊了声,“闲王爷,代……”
“不见!”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东方闲冷冷的说出两个字。
代善的脸面一下挂不住了,走上听琴阁的台阶,对着门内喊,“你可知我是谁?”
“众生平等。”
“我是代善。”
“不见!”
“你!”代善瞪着关着的木门,“本公主不远千里来到东淩,你竟拒人于千里之外,东淩号称礼仪之邦,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梅迦逽听到门外代善姿态强势的话,下意识就想离东方闲远一点,可她朝侧边躲一点,紫竹香气反而离她更近些,她悄悄退了几次,圈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倏地用力将她朝反侧带去,冷不防的贴进东方闲的胸口。
“素问代善公主性格泼辣,远到他国竟主动到寺庙寻男人,莫非北齐未出阁的女子皆如此行事?”
没想到东方闲会出言反制她,代善在门外愣了片刻。
“你!”
张进科在旁边想缓和两人的气氛,解围道,“代善公主,闲王爷暂时未还俗,九龙寺为我东淩皇家寺院,闲王爷只有每月十五才会在诵经殿见香客。”
“本公主不是一般香客。”
张进科被噎住,“这个自然,只是……”
从小被父皇母后宠溺的代善从未遇到有人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从腰间掏出她的长鞭,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闲王爷,本公主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你,你不开门见,别怪我……硬闯。”
“代善公主,使不得啊。”张进科连忙劝道,“这硬闯真使不得。”
“为何?”
“公主有所不知,九龙寺为东淩皇族灵地,若有人未得圣旨在寺院里打斗,必会受到严惩。”
代善不屑道,“我不是东淩人。”
“闲王爷是东淩人。”
“哼!”代善忿然,随即又笑道,“他很快就不是东淩王爷了。”
张进科为难道,“但现在……”
代善看了看听琴阁周围的紫竹林,对着自己的随身侍女道,“走。”
几人走到听琴阁下面,停在一旁的白色马车引起了代善的注意,站住脚,看着四匹高头大马,称赞道,“好马!哎,那谁,那马车是京城哪户有钱人家的?”
张进科认真看了看,颇为自豪道,“公主,那可不是京城哪家有钱人家能用得起的马车,那是我朝辅国大将军的御赐车驾。”
“辅国大将军?”代善挑眉,想了想,“噢……知道了,天下第一美人梅迦逽的。”
“正是。”
忽然,代善猛的回头看着青石长阶的尽头,转身飞快的跑了上去,冲到东方闲的门前,“开门!开门!”
“屋里是不是藏了女人?”
“是不是梅迦逽?”
“开门!”
原本重新开始吃饭的东方闲和梅迦逽又被打扰,听着笃笃笃的敲门声,梅迦逽蹙眉,“见见?”
“你等会。”
梅迦逽以为东方闲去开门,哪知,他从厨房里找来一个精致的竹篮,将饭菜一一放进去,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起她,说道,“走。”
代善的长鞭劈开听琴阁的大门时,东方闲带着梅迦逽从后门出去朝紫竹林的深处走去……
“这样好么?”
“有何不好?”
“她毕竟是一国公主。”
“众生平等。”
梅迦逽突然笑出声,他这话真是处处可用,堪比万能。
紫竹林不比外面的道路,梅迦逽又从未进过,才走了一段路,她已经踉跄了好几次,有两次手心差点戳到老化的断竹上。
“拿着。”
东方闲将手中的竹篮给梅迦逽,趁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时忽然将她悬空横抱了起来,稳稳的朝林中走去。
梅迦逽将竹篮抱在胸口,薄薄的脸皮又红了,“我会不会太重?”
他的身体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