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绝对想不到,有些事物甚至比盗贼好可怕。
张择瑞比较自来熟,偶尔在路上精神好些时,也会与镖局的人聊聊天,戏称“你们可要保护好这些骆驼了,毕竟它们运输的物品,就算是他们加起来,也没有他们重要。”
当然,他并非在于他们开玩笑,因为事实就是那样。
那十几车的粮草的确就是那般重要,甚至说,他们前往西北军营的根本目的,就是送去他们所带的这些粮食。
毕竟,打了几个月的仗,不仅是蒙古部落,祉国军队也即将弹尽粮绝了。
以接受求和的方式,来掩盖向军营输送物资的真实目的的方法,正是木尧提出的。
他当时就已经是兵部尚书了,而张择瑞作为侍郎,是他的下属。
毕竟,若是大张旗鼓的向前线运送粮草,定会让敌人察觉。
而那些蒙古骑兵此刻最缺的是什么?
粮食啊!
如果此刻,他们同样知道祉国军营也是将近断炊之日了,而且还有十几车正在隐秘地向战争前线运来。
那群饿疯,又凶残成性的游牧民族会做什么?
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而这同样也是张择瑞所担心的。
但木尧在出发时,一直信誓旦旦的保证,发誓说:这一趟绝对没有问题,他们一定能安全送达。
他甚至还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保,以证明他的忠心。
既然他已经发了毒誓,张择瑞也只得姑且相信他,忧心忡忡地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故事都是在将他们当年的往事抽丝剥茧,不会有太子殿下他们的戏份了。慢慢看吧,毕竟,我写这篇故事也还没写到结尾。大致是在二月之前写完这篇故事,然后一次性或分上俩三次发完。个人还是挺喜欢的。
☆、荆条(叁)
张择瑞一行人在西北的戈壁大漠中赶路。
张择瑞坐在轿中,裹着厚重的毛毯,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因热疾,不得不忍受这过高的温度。
不久,就汗流浃背。
几个由侍卫伪装成的轿夫抬着轿子,摇摇晃晃的走着,路上颠簸不断。
张择瑞面无血色地坐在轿子中,每隔几十里路,都会令人停下轿子,让他下车休息,吐出胃中的食物残渣,直至无物可吐了,只能咳出些胃酸,黏黏糊糊的。
“咳咳。”张择瑞的咳嗽声又一次从轿中传出。
严辞终于忍不住了,掀开轿子的窗帘,关切地询问道:“您没事吧?您要是实在受不了长途跋涉,我们就停下来了,休息一会吧。您看,可行不?”
语罢,严辞就伸手示意轿夫停下,唤来了随行的几个侍从。
张择瑞连忙阻止他,病态消瘦的脸上半是感激半是无奈,道:“不必了,我自小就是这样,身上的毛病就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习惯就好了。”
他还未说完,那几个随从就已经奔到他们面前。
为首的一人作揖请安道:“镇西将军,张侍郎,有何吩咐?”
严辞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
那人就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大老板,掌柜的,有啥吩咐哩?”
严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张择瑞本想开口道:“无事。”让他们再退回去,为让他们白跑这一趟,表示自己的歉意。
严辞却是十分自然的问了一句:“老人家,水袋中可还有水?我掂量着,我们仅凭这些水,怕是无法再撑几天了。”
那人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着的行李,回道:“确实是不够了。”
严辞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到达目的地怕还是要再走十多天,路长日远的。沙漠气候干旱,若是缺水了,那就不太好了。”
“那是。还是您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办。”随从是自小就看护他长大的老管家,对他一向是百般溺爱,无论什么都赞同。
更何况严辞一向客气,礼遇周到,所以老管家对他就更是疼爱,事事顺着他。
“那就拜托您了。”严辞笑道,从怀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地图,递予庄南。
庄管家郑重的接过,未等张择瑞阻止,他就快步领着一队侍从走开,寻找水源了。
张择瑞正欲喊他们回来,严辞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张泽瑞不解的望向他,严辞笑道:“无碍,继续赶路就是了。我早已将这些路线牢记于心。何况,庄管家腿脚不便,也走不了多远,定会很快就回来。您若是担心,我们就在这休整会,顺便还可以偷个懒。”
张择瑞面色凝重,想起了掌柜的话,更是忧心。
张择瑞正色道:“这也不成,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多久,前线的将士就会多饿上几日。不行,不妥,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