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祖一天之内接连死了两个亲人,痴痴呆呆的,“不,小雨不可能毒死我娘,不可能……小雨见了我娘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她就是个小可怜,怎么可能杀人……”
卫所带队的是名姓秦的百户,年过五十,矮而粗壮,狞笑起来恶形恶状,如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年轻人不懂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秦百户瞧瞧眼前女孩儿的尸体,心中得意极了。知州家的庶女谋杀嫡母,嫡母的儿女待这庶女尚好,定会为她求情,一样一样全能对上,这回去之后另一半赏金便到手了,平空而来的富贵啊。没想到这回的钱这么好拿,不费一点周折,哈哈哈。
秦百户喝令兵士,“把知州太太和这犯人的尸体带上,还有这两位少爷小姐及相关人员一并带上,咱们到衙门领赏去。”兵士得令,也不管李念祖和李思琴如何哭喊挣扎,把郎氏、李思雨的尸体装上车,也李念祖、李思琴也带上,还有哭丧着脸的驿丞、厨子等,一行人呼喝着离去。
白玉格亲自出马把驿丞的妻子陈氏捉了来,绑到房中喝令跪下,明晃晃的利刀在陈氏眼前晃来晃去,“快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跟我家太太说那番话的?”
陈氏抖似筛糠,“我,我跟来往的太太们都这么说的啊……这,这是我发财的路子……”
翠钱出去拿钱贿赂了几个驿馆的婆子,婆子粗糙的手掌接过铜钱,乐的眼睛咪成缝了,“姑娘想知道些什么?庶女在这儿上吊的事对不对?那是真有的。自打有了这件事,那个陈氏但凡见着带着庶女的嫡母都要说上一回,骗几文钱花用。”
翠钱回来把这话跟白玉格、白玉莹说了,白玉格沉着脸踢了陈氏几脚,“混账东西。”白玉莹咬唇,“看来是有人利用这个驿馆曾经死过人的旧事,故意来陷害七妹了。”白玉格在屋中踱步,“我再到厨房抓几个人过来审。”
可是,他到厨房抓人的时候,厨子们已被卫所的人带走,到衙门去了。
“如果这些人卷土重来,咱们多半有麻烦。”白玉格脸色阴沉。
“要不,咱们跑吧?”翠钱惴惴的道。
连白玉莹都摇头了,“这哪行?咱们这一行人以女眷居多,跑也跑不快,到时候被追上了,反倒有嘴说不清。”
“那他们发现杀错了人再回来,不知会怎样?”翠钱忧心白玉茗,快哭了。
“别怕,我不会束手就擒。”白玉茗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脸色发白,容色憔悴,眼睛却异常明亮。
“七妹放心,有姐姐在,绝不会允许外人欺负你。”白玉莹过去抱住她。
“姑娘,翠钱就算死了,也要保护好你。”翠钱一阵难过。
白玉格眼睛赤红,冷笑道:“平生不作恶事,咱们为什么要死?”手腕一翻,尖刀抵在陈氏脖劲上低喝,“说!驿馆可有能藏人的密道、密室?”
冰凉锋锐的刀尖就在脖子上抵着,陈氏怕死,啰啰嗦嗦的道:“有,有一个密室,只有我相公和我知道……”
“你有几个儿子?”白玉茗蓦然问道。
陈氏几乎没吓死,“你别乱来,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才三岁,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话未说完,翠钱已麻利的取过块抹布团了团塞到她嘴里,又拿过绳子将她捆得结结实实,“都是你这贱人多嘴,要不然太太也不会差我家姑娘去厨房拿饭,也就没有今天这出祸事了!”
白玉格取了一包上好的窝丝糖出去,不多时便把陈氏的儿子哄了来。陈氏见着她的儿子,直掉眼泪,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直到这时陈氏方后悔了,赚那些个昧心钱做什么?为了赚黑心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坑了。
陈氏的儿子才三岁,一开始乖乖的吃糖,后来便哭闹起来。白玉莹叫来丫头丁香,丁香家里弟弟妹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惯会哄孩子,不久便把这孩子拍得睡着了。
“藏好这个孩子。驿丞的老婆和儿子都不见了,谅他不敢胡说八道。”白玉格吩咐。
丁香是白玉莹心腹侍女,知道今天接连死了两个人,形势诡异,不敢多说话,连连点头。
果然,卫所的人去而复返,这回连县衙的人也带来了,向白家索要七姑娘白玉茗,“白七和郎太太被谋害一案有关,我等必须带她归案。”
沈氏由白玉莹陪着在屋里没出来,声音却异常响亮,“李知州家死了太太,和我女儿有什么相干?平白无故想带走我白家的姑娘,休想!”
“白太太,你家那七姑娘本是想谋害你的,因和李姑娘换了食盒,你侥幸才逃过一劫!白太太别执迷不悟了,快把白七交出来!”秦百户在外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