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赫连俟说是没来过皇宫,又想起在圩县时,他说想看遍天地山川的洒脱之言,便应了能留他小住一阵。
皇帝陛下在旁冷哼一声,道他指不定是别国奸细。
不过赫连俟的身份他早已探明,也只是说说罢了。
见渺渺有意,最后也依着她默许了。
其中不乏让赫连俟留在宫中,看他与渺渺成双成对,刻意膈应他的心思。
宋初渺若是知道表哥是怎么想的,定觉得她这位夫君果真变幼稚了。
之后赫连俟就真在宫中待了些日子。
他知道分寸,只去可去之处,也基本不在宋初渺和方青洵的面前出现打扰。
直到一日,皇帝见他赖了太久嫌了,以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赫连俟将他挖到的宝藏充交国库。
赫连俟很不客气的道了方青洵一句不要脸。
如此才离开了。
这一回他离开后,宋初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只是后来每隔上许多年时,偶尔能够收到他从天南海北托人送来的小礼物。
如此她便知道,他这个游侠儿,还在天地的某处逍遥肆意。
年后即将要开恩科之时,宋初渺就渐渐发现,她的皇帝夫君越发的忙了。
平常他总能抽出许多时间来陪她,近来却要到很晚了才会回到初景宫。
宋初渺不觉得是有所冷落,只是担心他劳累,顾不上他自己。
这日她又听前头内侍来禀,说圣上传话让她先用晚膳,不必等他。
宋初渺就知道,他定是又忙到顾不上吃什么了。
想了想,她就带上素夏去了膳房。
方青洵这儿,他正一边翻阅众臣递上的科考事项,一边在听秦元铭哭诉。
秦元铭一得知惊天噩耗,心下着急,就直接跑进宫来了。
秦元铭无法理解,好歹他也是曾立了大功之人,又与皇上有过不浅的情谊。
皇上不赏他什么也就算了,竟还把他的马全都给收了。
这是何道理?
秦元铭来找皇帝要个说法,方青洵得空才抬头看他一眼,明知故问:“有这事?”
还装傻!
秦元铭道:“这不就是你下的旨意吗?”
方青洵好似才想起来,说道:“你的那些马都编入了大越军,而朕又将整个大越军的马匹都交给你了,这难道不是赏?”
秦元铭头都疼了:“这怎么能算?”
方青洵好笑道:“你说说,你那是养马吗?你不说是私下养兵来着?”
秦元铭一口气噎回去:“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说。”
而且那时也不过玩笑之语,马夫壮丁能算什么兵。
他却在这给他记着呢?
果然皇家薄情无兄弟。
秦元铭气得胃疼。
疼也没用,谁让人家是皇帝,一句话能要了他命的那种。
秦元铭想让他念念旧情,叹道:“沈兄……”
方青洵说道:“虽然算是养马之职,是有些委屈你了。但朕可是特例给了你正三品的官身。知道你考不过,连科考都给你免了。”
秦元铭欲哭无泪,他才不想当官。
当官哪有养自己的马场,整日吃喝玩乐来得痛快?
秦元铭还欲再挣扎一下,这时殿外有内侍进来,在皇上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方青洵有些惊讶,立刻放下手中的起身。
经过秦元铭时拍拍他肩膀,让他尽早去找沈国公报道,宣告了他今日挣扎的失败。
宋初渺手中提着刚做好不久的羹汤小菜,正安静等在殿外。
方青洵大步出来时,见渺渺身影单薄的等在外头,顿时神色就不太好了。
他冷着脸吩咐左右道:“今后皇后过来,直接请入不必通报。”
因为皇后此前都不大会过来,宫人们也没得过吩咐,都不敢擅作主张。
哪知皇后才在殿外等了一小会,圣上就发怒了。
内侍一头汗连连应了。
宋初渺听见动静,转身就看见表哥出来了,不由一笑。
方青洵立刻缓了脸色,走过来揽住人,皱起眉头:“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
他看向素夏:“也不知道让皇后多披一件?”
宋初渺忙说:“我一点都不冷。”说着握住了他一只手,“你看,暖的。”
方青洵这才放心些。
宋初渺又提起手中的食盒:“我猜你又没好好吃,就给你做了送来。”
像是猜到表哥要说什么,她又道:“素夏帮忙的,我没动刀,也没动火。就烧一烧。”
方青洵对上小姑娘含笑又担心的眸子,想到近来自己总是忙不见人,反省了起来:“夫人辛苦了,是我的不是。”
他将食盒接过来,又牵起了她的手。
“去哪呀?”
“回初景宫吃。”
随方青洵回了初景宫后,宋初渺就支着下巴看表哥吃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