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出租车,林之落便匆匆赶到大厅的护士值班处,急切的询问,
“护士小姐,请问罗锦在哪个病房?”
“罗锦?”护士小姐眼前浮现出那个美丽雍容的妇人。
“哦,201号房,上楼后左拐最头上那间。”
看了一眼林之落后,护士小姐又说,
“小姐,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林之落说,“我是她的女儿,能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吗?”
护士小姐担忧的说,
“既然你是她的女儿,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吧。她的情况十分不乐观,现在还处于危险期。如果这七天的危险期她能渡过的话,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如果撑不过去的话,就……”
护士小姐欲言又止的样子。
“哎……,反正你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什么?!七天的危险期?!”
这个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炸向她本已疲惫的神经,林之落当场呆在了那里。
“她怎么这么傻?!没有了他,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那个男人如此的背叛她伤害她,她竟然还会为了他放弃自己!!!”
林之落站在病房门外,呆呆的看着里面浑身插满了管子,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气的女子。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
苍白落寞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
“你竟然连我也不要了吗?你不是说要亲手给我设计最美的嫁衣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林之落悲伤的喃喃自语。
心底的疼痛如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她几乎要眩晕。
她拼命的捂住嘴,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此刻却离她如此的遥远。像被分割在遥远世界的两端,无论你怎样努力都无法触及彼此。
虽然她平时一直看不惯她的忍气吞声,但那都是因为她心疼她啊。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被欺凌,如此被背叛,如此爱的,没有尊严。
林之落大口大口的喘息,平息着心中的伤痛。
她觉得自己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承受如此的沉重了,她颓然的靠着墙边蹲了下来。此刻的她慌乱恐惧的不能自已,像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怎么样都找不到出口。
她讨厌这种不由自己掌控的情绪,她喜欢清醒冷静的看待事情,不管真相有多么残酷。
可是看到罗锦毫无知觉的躺在病房里的那一瞬间,她却慌了神。
因为那是她的母亲,那个为了让她有一个完整的家,而坚持不离婚的母亲。即使她与林丰之间早已名存实亡,她也要维持这段婚姻。
因为,她不希望她的女儿被别人嘲笑家庭不完整。
她曾经对她说:“小落,我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尊严,却不可以没有你。”
林之落无力的将脸埋进双腿间,想给自己疲惫的心找一个支撑点。
凌曜轩静静的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眼底黝黑如夜。
她因压抑自己而颤抖的肩,她空洞无助的双眼……
夕阳的余晖中,这个抱膝坐在走廊尽头的清瘦女子,就这样无端的让他的心疼痛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感情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他这一生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的。
等待她来唤醒,他这一生的热情与痴狂。
做我的女人(一)
凌曜轩大步的走向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
寂静的走廊里只听得到他的脚步声,沉稳而坚定。
而她一直那样深埋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缓缓的在她面前站定。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她,凌曜轩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瘦弱。昏黄的光线中,她脆弱的如同夏日里的泡沫,一触就会破灭。
良久,凌曜轩说,
“我想我们可以谈谈!”声音低沉轻缓。
此刻的林之落正头痛欲裂,昏昏欲睡,她竭力的让自己清醒。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倒下,她要等她母亲的醒来。她相信她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的。
听到头顶有人说话,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对方。
“又是这个令人窒息的男子!”她心底一惊。她讨厌他那种肆无忌惮的眼神,似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是如此聪明的女子,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肯定他是有所企图的。
“不会是看上了她这副破败的躯体了吧。”她在心底冷笑。
看着她的眼神由空洞转为防备,然后到冷漠最后甚至有些嘲讽,像极了一只竖起了浑身刺时刻准备战斗的刺猬。凌曜轩忽然莫名的心烦,他不喜欢她这样默然的对他,他想看她毫无防备的笑容。
他朝她伸出手,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她却倔强的别开脸,吃力的想自己撑着墙站起来。可是下一秒他的大手已攫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拉起。她一时重心不稳,跌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