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从山下羯族的营帐里找食物和衣服。”谢染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出发。”
一行六人立即骑马往珞珈山去。
他们到了珞珈山的羯族军营,去搜寻了一番,找出足够的干粮和衣物,便弃马往山上爬去。
白荣身体不好,谢染陪在他身旁,时而帮扶一把。陆晚晚身体更弱,但她力气小,脚陷进雪里,再□□都吃力。虽然如此,她仍是拒绝谢怀琛的搀扶。
他是队伍的主力,若有羯族士兵追来,还得靠他。
“呀。”陆晚晚忽然喊了一声,走在最前头的谢怀琛折回一看,陆晚晚的鞋陷进厚厚的雪里,脚□□,鞋子还陷在雪中。她一时不察,跌坐在地上,顺着雪团直往下滚。
谢怀琛吓得脸都白了,忙往前一跃,停在陆晚晚下坠的道上,将她挡住。
她摔懵了,坐在地上,半晌没回过神。
谢怀琛双手捧着她的脸,搓了搓,搂进怀里,问她:“晚晚,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陆晚晚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她扯了扯披风的绦带,扶着谢怀琛坐起来:“夫君,咱们继续走吧。”
谢怀琛走到她刚才摔倒的地方,将她的鞋子从雪地里□□,走回陆晚晚身边。
她没有合适的军靴,普通的云靴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早就湿透了。谢怀琛蹲下,捏了捏她小小的脚,袜子也是湿的,冷得没有丁点温度。
脚上还有好几个血泡,其中一个破了,血水沾在袜子上,已经干涸。
谢怀琛心疼得不行。
陆晚晚抬头看他,眼中有光,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勾了勾他的手臂,说;“夫君,我没事,还可以继续走。”
他心都快碎了,将她湿透的鞋袜除去,用披风将她裹得紧紧的,一把扛在肩上。
陆晚晚陡然悬于半空中,吓了一跳。
“夫君,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把头伏在他肩胛处,小声说道。
谢怀琛声音暗哑低沉:“陆晚晚,我倒下之前,你都别想走路。”
他强硬地说道。
几人走了一天一夜,谢怀琛在山上找到一个山洞,一行人急忙躲了进去。山洞里好像以前有人住过,洞里还有不少柴火。谢怀琛将陆晚晚放下,生了一堆火,几人都围在火边,拿出干粮吃。
谢染找了个瓦罐,捧了雪放在火上融化了喝。
热腾腾的水喝下去,大家才有些精神。
奔走了整整一日,白荣的情况不大好。他身患旧疾,奔走了一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山洞里靠着山洞崖壁粗重地喘息。
吃过东西之后,大家围坐在火边休息。
谢怀琛说:“晚上必须有人守夜,谢染、陆越,你们先睡,晚点起来接应我。”
几个强壮的男人轮流望风睡觉,光靠谢怀琛一个人,铁人也扛不住。
陆晚晚坐在洞里,谢怀琛将她的鞋袜放在火上仔细地烤着。
陆晚晚斜眼看他,火光下的谢怀琛认真极了,将袜子小心翼翼地抻平,烤干一面又换另外一面,认真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他将鞋袜烤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放在火旁,挪到陆晚晚脚边,轻轻捧着她的脚,掏出金疮药抹在她的伤患处。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脚背蹿起来,她下意识蜷了蜷脚趾,想缩回脚。
谢怀琛却一把握住她的脚踝,低声说:“别动。”
陆晚晚眼眸内有星子般的光芒,炫目耀眼。
她不觉得脚疼,笑吟吟地看着谢怀琛,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夫君,我好想你。”
谢怀琛手中的动作一顿,万千思绪齐齐涌上来。他轻握她的脚,小心摩挲着脚背,然后抱进怀里,拢了拢衣衫将她裹住。
他说:“快睡,睡醒了咱们还要继续赶路。”
“嗯。”陆晚晚乖乖巧巧地合上眼眸。她累极了,谢怀琛又在身边,她紧绷的弦很快便松了下来,没多久就陷入沉沉梦境。
谢怀琛偏过头,这才发现她的额角不知什么时候蹭了泥,脏兮兮的。他沾了些水在掌心,凑到她面前,轻轻去擦她额角的雪泥。擦去之后,他垂眼细细看她的面庞。
在羯族军营这段时间,她瘦了些,本就瘦削的下巴更尖了,脸色因疲劳而略微显得有些苍白。
他蹙眉,俯下身,轻轻吻在她颤抖的羽睫上。
好好睡吧,以后都有我在你身边。谢怀琛心里说道。
陆晚晚的脚窝在谢怀琛的怀里,暖和极了,这一日一夜的疲劳都散去。她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是谢怀琛将她摇醒的。
陆晚晚眼眸沉得厉害,好不容易睁开眼,谢怀琛脸便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