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下嘴唇,有些惊恐地问:“晚晚,你说会不会是去年那个孩子,他……回来了?”
陆晚晚眉头微微蹙起,她说:“鬼神之说最是无稽之谈,你别怕,今夜我和你一起睡,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真的吗?”宋见青紧张的情绪这才舒缓了些:“前几天我告诉毓宣,他晚上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说是我太紧张这个孩子,出现幻觉了。”
这个孩子对宋见青很重要,陆晚晚明白。她轻拍她的手,说:“放心吧,我在呢。有鬼我帮你除鬼,无鬼我帮你斗邪。”
宋见青对陆晚晚充满感激,这些事情她没办法跟别人说。皇叔明令禁止编纂鬼神之说,她也不信这些,却忍不住害怕。她的命不好,打小便是如此,年幼失怙,青年又连丧两子。
如今她已经怀胎九月,如果孩子出什么问题,想必她会疯掉。
当天晚上,陆晚晚歇在宋见青的珠镜殿,姐妹俩并肩躺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儿心里话。宋见青腹中的胎儿像是感知到了有人为伴,胎动不止。
陆晚晚的手贴在宋见青的肚子上,感受着腹内传来的胎动声,声音很有力,她又给宋见青把了脉,她说:“孩子很健康,心跳也很有力,放心吧。”
虽然每个为她诊过脉的太医都这么说,但没有哪一刻她像现在这么踏实。
陆晚晚给了她力量。
陆晚晚拉了拉被子,压在她肩下,为她仔细盖好,这才说:“睡吧,我在这里呢。”
宋见青就闭上了眼睛,不久便传来绵长而均匀的呼吸。
陆晚晚则睁着眼,借着微弱光芒看着帐顶金线绣的牡丹花。
皇上真爱牡丹,皇宫上下到处都有牡丹的影子。
良久她才侧过身睡去。
次日醒来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陆晚晚脸上,她醒了,偏过头一看,宋见青双眼轻阖,睡得很香甜。
昨夜她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起来洗漱,刚梳妆完毕,宋见青就起来了,她看到陆晚晚的时候,很是紧张,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里略微带了些哭腔:“晚晚,昨天晚上你听到了吗?那个孩子,他又来了。他又对着我哭,说他好冷,好害怕。”
陆晚晚一脸惊愕地看着她。
宋见青神色焦灼,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陆晚晚问她。陆晚晚睡眠不深,就算宋见青有丁点响动,她也能察觉到。
宋见青否认,她连连摇头,脸色也变得煞白:“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梦,太真实了,晚晚知道吗?我听到那孩子的哭声,就追了出去,可走到门口却发现窗户里有波纹样的幽绿光芒,我吓坏了。晚晚,你相信我吗?”
她如此一说,陆晚晚几乎可以确定她是在做梦。
不只是她没有听到声响,起来后她问过屋里的丫鬟,谁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我相信你。”陆晚晚安抚她的情绪,她说:“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件事可能是你在做梦。去年那个孩子是你心间的痛,一直萦绕在你心上,在隐秘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的梦境中。你别害怕,你是太紧张了。我找人给你开一副方子,吃了之后你就能好好入睡,不会再做噩梦了。”
宋见青快崩溃了,别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她的痛苦,她每天晚上都忧思难眠,白日又忧心忡忡,这样下去,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很不好。
她也想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但是太难了。每到晚上她阖上眼,哭声和绿光都会出现在她眼前。
当日陆晚晚派人去请岑岳凡,让他给宋见青开一副调理的方子。
岑岳凡听说宋见青的情况后不敢轻易下药,她是孕妇,怀胎已经九个月,即将分娩,这个当口下药必须很谨慎小心,否则很容易引起危险。他必须见到孕妇,当面为她诊过脉后才能下药。
陆晚晚听后,时日下午就找了抬软轿宋见青送出宫去。
软轿抬得很平稳,抬轿的人又是千挑万选的,轿子又平又稳,很安全。
陆晚晚将岑岳凡请到国公府为宋见青看诊。
“郡主出现此症多久了?”岑岳凡声音很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
宋见青说:“已经快半个多月了。”
“这期间是否接触过什么新鲜东西?”岑岳凡又问道。
宋见青略一思索,摇了摇头:“我日常所用之物,都是姜河精心挑选的,应当不会出错才是。这回怀胎,皇叔也很忧心,我身边伺候的都是得力的下人。”
岑岳凡眉头轻轻蹙了下,很快又散开。
陆晚晚看得很紧张:“舅舅,见青姐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