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赠面上经过一丝诧异,姓温的姑姑,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因是时间紧迫,莫赠也没有追问。
此时雏鸠也已经到了屋门前。
她一脸淡然但是在浅红衣裳下衬得没有那么疏远,她手中还拿着一把傍身用的弯刀。
喜婆吓得连道:“哦我的小祖奶奶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成亲的日子忌讳这东西,伴手的喜剪子已经准备好了,还不快将这利器收起来?”
莫赠试了个眼色,枫柳便走到雏鸠面前小声儿说了什么,雏鸠便将弯刀塞到了腰间。
喜婆见了差点儿翻过白眼去。
莫赠解释道:“各地方风俗不一样,徐夫人只是随了她们汴京那处的风俗罢了。”
这番解释,显然喜婆不买账,但在于锣鼓已经敲到了温家,新郎也来院子接媳妇儿了。
温家一时涌进不少南家的人。
南家彩礼十分气派。
凤鸣皆知南莘娶温情,明媒正娶实在气派。
聘礼红江南六箱,夜明珠一对,金银珠宝两箱,茶山两座。
而温情的嫁妆,直接带去南家十万贯!
这可惊动了不少新婚夫妇的互相眼红。
还有人调侃道,南莘以后纳妾都不好纳,为什么?
不仅仅是温情的暴脾气,还是因为哪个家敢拿出十万贯当嫁妆?简直与姑苏韩巡抚家的儿媳妇有的一拼——魏凤双也是拿出了十万贯的嫁妆。
......
为首的南莘今日一身刺绣大红,胸前佩戴着一朵绣花,很显然这身衣裳与他平时里的雍容儒雅装扮并不相符。
但好在南莘气质不错,他一脸认真的往屋子走来。
新娘子被接去前堂叩父母,莫赠与雏鸠扶着紧张的手心出汗的温情往前面走去。
喜婆还没有开口让新人叩拜,突然温情像是脱了弦一般跪地哭了起来。
南莘也跟着跪扶在地。
“娘,我,情儿,情儿会想您的,情儿以后一定经常回家看看!”
温情低低哭着,最后放大了声响直接抱住了南莘哭的更厉害了。南莘心疼道:
“汝始为之结发夫妻,必善待哉,必尊孝哉。”
喜婆却笑得合不拢嘴。她还害怕温情不肯哭嫁呢。
本来一脸喜气的温氏,一听温情哭了,她便拉下了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没事儿就回娘家的道理?”
她们这里并不兴带经常回娘家,有种说法是女子在男方待的不好了,才会经常回娘家,温氏并不希望这种说法出现在温情身上。
温氏这番说话引来众亲戚、邻居笑声不断。
“娘?!”温情也破涕为笑。
“二位新人,切勿误了良辰。”喜婆提醒道。
温情与南莘朝二老磕了几个响头,才跟着迎亲队伍往南家走去。
坐在正堂上的温氏,本笑意的脸看到温情一身红袍离去的背影,她偷偷抹了把眼泪,“情姐儿长大了。”
温济凝重着脸紧紧抓着温氏的手,一直都没有松手。
那一刹那,莫赠尽收眼底。
如果说自己当时嫁给齐棣的时候,若自己父母尚在,是不是也会这般呢.......
父王肯定会不舍的,至于母妃,她总是偷偷的不表与面容。
“喂。”
莫赠与雏鸠一左一右跟在花轿边,突然陀满森叫了她一声儿。
莫赠颦眉看去,“你夫人在他处,你在我身边作甚?”
陀满森抱着双手说道:“我们两个之间你还真的当真了?”
“不然呢?”莫赠盯着前方说道。
陀满森一滞,看着方才她还柔情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又突然警惕起来,心中发笑的紧,他道:“哎呀,啧,是不是触景生情想到了什么哟?”
“让一让,哎让一让。”从莫赠陀满森二人的缝隙中钻出来一个男孩儿,他手中抱着半袋纸包的麦芽糖,而他身后却跟着一排拿着麦芽糖的孩子,正好隔开了莫赠与陀满森。
“真的是?!”陀满森举起拳头比划了一下,随后将手重新抱到怀中。
“怎么着,徐森你也想吃糖?怎还跟小孩儿抢吃的?”温小三仰着头看着陀满森,他半挑眉盯着陀满森极具戏剧话的表情痞痞坏笑。
陀满森抱着手昂头去了rén liú之中。
行走时不羁的小碎步很是傲娇。
温小三将手中麻袋扔到一旁小巷子,身后小孩儿一哄而散抢糖去了,还有看热闹的街边孩童也挤了过去抢糖吃。
在凤鸣,一般糖都是在祭灶那天吃的,现在一般人家大多吃不起这种纯麦芽糖。
温小三笑嘻嘻从怀中拿出的一个小包,说道:“姐,这是我特意让别人吹的小糖人,结婚这么喜庆的日子讨个喜头啊。”
莫赠笑吟吟的接过,放在了袖袋中,“怎么,突然懂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