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听着芳儿的话,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道:“是承安王先动手打翻了公主的礼物,这事也不能怪公主……”
皇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她极力想撮合这两人,可偏偏就是各种不顺不省心。
可宴初竟会为了一个男子生气,这也未尝不能说明些什么。
她看向了易香,淡淡说道:“承安王府可有人打探过了?”
“承安王府倒是没多大动静,只是这两日听说承安王都闭门不出,不像是他平常的性子,估计多少也是气着了。”
易香顿了顿,说道:“皇后娘娘可听说,传闻中的彧国第一才女江伊然替他的丞相父亲来了京都?文书才早晨才递到皇上手中,她与承安王之间可是……”
易香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让底下的倩儿与芳儿有些猜不透。
“江伊然?”
皇后反应了片刻,幽幽地勾唇一笑,“她来得倒真是时候。”
第19章
宋宴初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天都黑了一半儿,仍乏得很。
她叫了声“倩儿”,外头没人应,没过多久元顺就匆匆走了进来。
“公主醒了。”
她扶着床沿,看了元顺一眼,迷迷糊糊道:“她们去哪儿了……”
“洛芳殿。”
宋宴初“哦”了一声,没说其他话,便要起来。
元顺微微颔首,忙低头过去伺候她起身更衣。
他将衣裳捋平,格外细致地套在她的身上,又小心地扶着她站了起来,悉心地将她被枕头压乱的头发顺到了身后。
他伺候人的心思,并不比其他宫里头贴身伺候的宫女要粗糙,反倒还要精细许多。
“公主可要梳头?”
宋宴初愣了愣,远远望着铜镜,“这……你也会?”
元顺似乎笑了下,“会一些。”
他在椅子上找了个极软的软垫,才搀着宋宴初坐下。
宋宴初端着看了眼铜镜中映出的容貌,皱了皱眉,微微一怔,便转过了半个身子去。
“公主不乐意照镜子?”
宋宴初抿了抿嘴,“人人都、都说我长得像生母。自个儿见多了……总、总有些烦。”
元顺浅笑:“那些人都不曾仔细瞧过公主,只是附和着想讨好皇后罢了。依奴才看来,模子虽有七八分神似,可细处还是有极大不同。”
宋宴初听他这么一说,竟有些没由来的欣喜,不经意间又抬起头望了镜子一眼,心跳顿时也漏了半拍,又低下了眉头。
“你梳齐整些就、就好……”
元顺会意,修长白皙的指关节卡起梳妆台上的桃梳,动作轻柔地卡在宋宴初的头顶,一路顺着往下滑,动作一气呵成。
他最后替她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可清秀自然,莫名适合宋宴初的气质,衬得她整个人都格外地淡雅可人。
宋宴初这会儿才转过身子来,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这才有几分相信他说的话或许真有几分可信。
元顺也将一只手撑在了梳妆台上,笑看着镜子,又侧过脸望了她一眼。
她此时未施粉黛,脸颊上的皮肤却细白得能掐出水来,又映着外头照进来的余晖,透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不觉有些出神。
恍惚了下,他意识到方才的失格,忙往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站好在一旁。
宋宴初却并未注意到他方才的举动,这会儿抬头看他,只发现元顺的整张脸上也透着一抹极深的红晕。
以往他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太过老成,可这样看来,他还有几分娇羞青涩少年的模样。
“你……怎的了?”
元顺反应有些慢,愣了愣才接话道:“方才窗户外有些热气扑过来,奴才身子稍有些不适……”
宋宴初呆呆地望向窗外,明明这会儿是初春时节傍晚,吹得都是些凉风。
她“哦”了一声,就让他若是累了就早些去歇息,估摸着这会儿倩儿也应该回来了。
元顺行了礼,便要退下,可还没走到门边,又顿住了脚步,是在忍不住对宋宴初说道:“……公主可是不大中意承安王?”
宋宴初听了,也回头看向了他,不假思索地道:“是、是吧……”
元顺将头埋得很低,她又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屏息郑重地说:“若是公主不愿意,奴才可以帮——”
“公主公主!”
外头倩儿的声音打断了元顺的话,宋宴初还未起身,倩儿就疾步走了进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倩儿已跑到了宋宴初的面前,还喘着大气,“公主,你可知道江伊然!”
宋宴初一愣,摇摇头,又看向了元顺。
元顺有些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忙给宋宴初科普道:“江伊然乃彧国百年来第一才女,只她所擅的琴棋书画中的‘琴’、‘棋’、‘画’堪称彧国美人三绝,要数天下的绝代佳人,非她莫属。何况她家世显赫,祖上已连续三代为彧国丞相,江氏一族在彧国譬如崔氏在岚国,不容小觑。她的父亲正是彧国的当朝丞相,江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