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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伊然走了一会儿了,宋宴初的心里倒是开始有些不宁。
她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看到清朗从旁经过,就叫了他一声。
“公主是有什么吩咐?”
宋宴初轻摇摇头,“吩咐倒是也算算不上……”
“公主是担心江家小姐来这里的事?”
宋宴初默了默,点点头。
清朗笑了笑,“卑职方才去打探过了,这名义上江小姐的确是来探亲的,此地确实是有江家的远亲在。可这对公主来说,并无什么妨碍,公主是二皇子的,不管外人怎么闹,二皇子都会护公主周全。”
“嗯……”
宋宴初听着他的话,稍微让自己放宽了心些,她抿了抿嘴,又问:“那你可告诉我,蔺承安他到底是……”
清朗也面露难色,笑了笑说道:“公主,二皇子的事他会处理好,不想告诉你,正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告诉她,是不是……
“是不是岚国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清朗皱着眉头,见此事有些瞒不住,缓了缓还是说道:“本来彧国与岚国已要停战,可不知道岚国的人从何处撺掇了一批流民,烧杀掠夺,为非作歹,惹得好几城中的百姓都不得安宁了。此事已持续了十多日一直没有平息,二皇子又担心是有人在背后撩拨,所以就赶着亲自过去看看。公主还是别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可岚国为何会突然有这么多的流民?还非得到彧国境内来?”
“这正是蹊跷之处。二皇子觉得,这并非是真正的普通流民,若是一般的饿殍,给点吃的安排些住处总是能解决。可这些人什么都不要,只顾着抢掠作恶,还一股劲地往南方而来,显然是有目的性的……”
宋宴初听着清朗的话,也若有所思。
她突然一凛,“照你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表面上是流民模样的人,但实际上……是来……?”
“没错,应该是来找公主你的。岚国皇上都已放弃了找公主念头,也是不想再跟彧国交战。这等卑鄙的主意,应该是那元顺想出来,对付咱们二皇子的。”
清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二皇子将我留在公主的身边,并不是为了防那江小姐的——”
“好,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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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当真就把那院子让给那女人了?那女人瞧着如此柔弱,哪一点比得上小姐,定是用什么魅术蛊惑了二皇子!”
“就是啊小姐,现在还要委屈咱们住在这么逼仄的地方,您可是丞相千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听着几个婢女的牢骚,江伊然坐在烛火前,不动声色。
直到后来几个人埋怨的声音愈来愈大,都扰到了她,她才回头瞪了她们一眼:“那你们究竟是要如何?”
“自然是去将那院子抢回来,将二皇子也给抢回来!”
她轻声一嗤,心里头觉得这些丫头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是不可理喻。
“我若是将她赶出去,然后让承安哥哥嫌我,更喜欢她是么?”
“那小姐,我们就坐视不理,都这么远来了这儿,还真的要跟她做好邻居不成?”
“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可做什么事情,也得动点脑筋。你们可别忘了她真正的身份,她是个公主——”
“公主又怎么了,岚国都当做没这个公主了,还算什么金枝玉叶。听说岚国那边还给她做了衣冠冢哩!”
江伊然撕下一页纸,去提起了一支笔,蘸了蘸墨水,快速地写下了什么。
“去把这纸上的东西,想办法透露出去。最好闹得附近几城都沸沸扬扬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第55章
都说孩子生出来之后,要穿母亲的要亲手给孩子绣个肚兜或是小鞋子,才会长得好。
岚国的公主惯例是不学这些的,只是与皇子一样教授一些诗文与骑射。宋宴初从小就没怎么碰过女工,直到这两日,她才打算向几位婆子请教,想着能绣些东西出来。
“姑娘这肚子里的小皇孙得是要明年了,正好是虎年。这虎年生的孩子好啊,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姑娘正好可以绣几只小老虎上去,吉利得很——”
宋宴初听着笑了笑,她这几日还在学些简单的针法,不知道能不能在孩子生出来前绣好。
刘妈说着,就过来瞧了她手中的针线一眼,笑着道:“姑娘学得可真快,这才两日,这就有鼻子有眼的了。”
“刘妈莫莫笑话了,这还差得远着呢……”
“这哪是笑话,姑娘也别急,哪怕到时候绣出来的不好看,那也是你这做娘的一片心意,别的都抵不上这心意。”
就在这时,陈妈抱着一团针线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