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瑶差点站不稳,好在嬷嬷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王清瑶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巧合吧?”
徐会定定看了她半晌,眼中隐隐有怒火燃烧,他声音好似黑夜里的厉鬼,“真是巧合吗?若是亲舅舅,像也就罢了。他们明明没有关系怎么会像呢,说不过去呀,你说是吗?”
王清瑶身子一晃,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她慌忙移开视线,“巧……巧合而已。”
夫妻这么多年,徐会再不懂人情世故,对自己的娘子总归懂得一二的。她在心虚!在撒谎!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鼓动,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即将要爆炸,先生说的是真的!他徐会真的被人戴了五顶绿帽!
被人欺骗的愤慨让这个好脾气的画师彻底崩溃,他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你个贱人!还想再骗我!”
王清瑶没想到他突然变脸。是谁?是谁说漏了嘴?
只是六指而已,凭什么他就信了?
王清瑶跪倒在地,“不是!我没有骗你,达义确确实实是你的孩子啊。你要相信我。”
徐会闭了闭眼,弯下腰跟王清瑶对视,“我此次南下,又遇到张御医,他说六指症是会遗传的。而且你家这个传男不传女。”
王清瑶疯狂摇头,“你信他?他之前指使女徒孙害死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被皇上撸职。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徐会拍着胸口问她,“我不信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除了你王家落难那一年,几个小妾无一怀孕?”
王清瑶词穷了。
她看得出来徐会已经起了疑心,而且她刚刚的表现也露出了破绽。她缓缓站起来,声音幽冷,“你想怎么办?”
徐会猛然回头,“你这样混淆我徐家血脉的娘子,我可不敢要。我会给你一封休书。你的五个孩子全部逐出族谱!哦!不对!是四个孩子!”
想起月琴对自己从未有过敬意,徐会突然福至心灵猜测,“五个孩子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王清瑶哪还有心情回答他的话,她握紧拳头,死死地瞪着他,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你敢!”
往日贤良淑德再也寻不见,端庄高雅的脸上布满戾气,她的目光很深,像幽冷的湖水湿冷阴挚,徐会哪里见过这样的她,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你……你想干什么?”
难不成先生说的是真的,王清瑶真的会狗急跳墙,杀了他?
王清瑶看了眼身边的嬷嬷,“老爷发癔症了,还不快点叫人!”
嬷嬷冲外面喊报几嗓子,五六个家丁冲进来,齐齐围住徐会。
癔症?她说他是疯子?徐会气得眉毛胡子都抖动起来,“王清瑶!你敢!”
王清瑶打量自己的手指,轻描淡写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徐家留下的人都被人发卖了。府里都是我的人。”
她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怎么能让底下的人不听她使唤呢。自打公婆走了,她就将人全部换了。
徐会再也崩不住,“赵飞,老三,快点救我!”
老三抱着宝刀从上跳进来,“哎!我说师兄,你这不厚道了。请我们来好歹也让我们把戏看完呀。她就随口吓你几下,你就怂了。也丢人了。”
徐会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我不会武功,手要是伤了,那可晚了。”
赵飞无语,何着是怕伤到自己的手。
王清瑶哪认得这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老三和赵飞对视一眼,指着徐会齐声道,“他的人。”
王清瑶示意家丁动手,然后三两下就被老三打趴下,“就这种货色,咱娘还让我俩一起出手?”
赵飞难得附和他,“林婶子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像这种小喽啰应该给你打发才对?哪用得到我出马呀?”
老三气结,“姓赵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身手不如你好?”
徐会瞧着无语,把两人挤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嘴。你们快看!”
两人回头一看,满院都是家丁。
老三脸上露出兴奋之情,“好久没动动筋骨了。咱们今天终于能进兴了。”
赵飞两眼放光,“打坏了不用负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于是这两人在院子里,给王家家仆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武打课。专挑痛处打,外表又看不出来。别人只觉得他们是装的。
可只有挨打的人知道那是真的疼!
终于一个时辰后,两人尽兴了,老三将家仆踩在脚底下,冲着徐会昂着下巴,“我去帮你把族长叫来。早完事,你也能安心住下去。”
徐会拱手,“多谢!”
老三脚尖轻轻一点,飞快上了房顶,而后三两下消失在众人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