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瑞肃王府短过她的穿度吗?
那件罗纱裙,的的确确说好地是借给她穿,只是后来邵莹莹实在太喜欢那件罗纱裙,因而就起了占为己有的念头。总归东珠不喜艳色的衣裳,那罗纱裙还给她,也是在柜子里蒙尘,不如给了她,物尽其用。
如今被叶花燃这么一说破,那件裙子如何还能自己留着?
邵莹莹慌忙道,“我省得的。御赐之物,自是不好再送人。那件纱裙我早已洗好了,妥善收在柜子里头,我这就去映竹院取来与……”
邵莹莹表现出丝毫没有要将那件罗纱裙占为己有的意思,这令崇昀的脸色稍缓。
皇兄御赐的那件罗纱裙用料跟设计确是上乘,外头买不到,莹儿又是处于爱漂亮的年纪,许是因了这样的缘故,才会开口向东珠借去。
邵莹莹见干爹脸色稍缓,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件罗纱裙固然难得,给出去心疼是难免的,好在这些年东珠还陆陆续续给了她其他珍贵的小玩意儿,那件罗纱裙,还回去,便还回去了。
这个时候,邵莹莹并不知道,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日后,她失去的东西,将只会更多。
“不忙。倒是还有一件事,可能得给邵姐姐添点麻烦。”
听到这里,邵莹莹已经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能怪她草木皆兵,实是这次东珠自姜阳而归,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
旁的不说,就说今早她来找她,就这么短短在这屋内待的十来分钟的时间内,就没发生一件顺心的事儿,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够的事儿。
然而小格格已经开了口,邵莹莹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东珠你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定竭尽全力。”
叶花燃点了点头,笑道,“这事儿还当真只有邵姐姐能够办得到,旁人却是不行。”
崇昀听了顿感稀奇,开口好奇地问道,“噢?稀奇了,有什么事是你邵姐姐能够办得到,阿玛、额娘,还有你三个哥哥都办不到的?”
“也没什么。就是以往东珠少不更事儿,把阿玛、额娘还有三个哥哥,嫂子送东珠的一些小玩意儿转送给了邵姐姐。如今想来,却是大为不妥。终究是阿玛、额娘你们的心意不是。再者,璟天跟魁北离得那般远。东珠若是嫁去魁北,阿玛跟额娘还有哥哥们送的那些礼物,就都是东珠日后睹物思人的凭证了。按说,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好再要回来的。可我实在也是没法子,只要一想到日后要跟阿玛、额娘还有大家分开,东珠就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便是再不好意思,也只好对邵姐姐开这个口了。在这里,东珠要特特地跟邵姐姐说一声抱歉。当初说好了了那些东西是送给你,可……总而言之,还请邵姐姐体谅一二。”
邵莹莹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
……
“欺人太甚!爱新觉罗.东珠实在欺人太甚!呜呜呜呜!”
邵莹莹一回到映竹院,便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
白薇在屋子里头听见动静,慌忙来到女儿的房间,见到在床上哭成一团的女儿,自是吃了一惊。
“莹儿,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阿娘说说。”
白薇快步走至床边,双手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邵莹莹也不说话,只是管自己哭。
白薇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女儿的贴身丫鬟凝翠。
凝翠只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早上在屋子里头收拾他们从鸡鸣寺带回来的行李,并没有跟着姑娘一起去栖鸾阁,实是不知姑娘去了栖鸾阁之后发生了何事。
按说,姑娘每次去栖鸾阁,回来大都是高高兴兴的。
这次是怎么了?
白薇从凝翠那里问不出什么,只好又转过头,“乖女儿,快别哭了。就算是要哭,也要小声些。否则要是院子里,有丫鬟、嬷嬷传出去,难免会叫人误以为是瑞肃王府苛责了咱们,回头被王爷跟王妃听了去,不免叫他们寒了心。”
又来了!
又来了!
从小到大,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只要是回来跟阿娘哭诉,阿娘永远不是先哄她,也不是像别人的阿娘那样,嚷嚷着要给她做主,而是要她连哭都要小心些。
“阿娘!我们搬出这瑞肃王府吧。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女儿是一天都没办法过了。”
邵莹莹从床上坐起身,咬着唇,红着眼睛道。
“嘘!你小声些。”
白薇眸光严厉地道,“隔墙有耳。你这话要是传到你干爹、干娘的耳朵里,或者是世子、贝勒,世子妃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耳里,你要他们作何感想?如何看待我们母女二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搬出去。我就是要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