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三夫人找她们谈过话,问她们愿不愿意前来侍奉大少爷,她们一开始也顾忌过大少爷的煞名,可终究是心比天高,令她们宁可壮着胆子一试。
在夏荷的心里,她便是没有资格成为少奶奶,也会是姨太太,她认定了大少奶奶是出于对她的嫉妒,才会百般跟她过不去,她愤怒地瞪着叶花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冬雪扯了扯袖子。
冬雪亦是双膝跪在了地上,抢先一步道,“是,格格教训的是。奴婢们不敢痴心妄想。还请格格莫要赶我们走。”
冬雪自然不是因为担心夏荷,而是不愿为夏荷所连累。
就算是夏荷非走不可,她自是希望她自己能够被留下来。
“方才本格格所说的话,本格格不想再重复一次。趁着本格格现在心情还不错,本格格限你们五分钟之内,便从本格格眼前消失。否则,本格格就去跟管家要来你们的卖身契,直接将你们发卖了?你们不是喜欢男人是么?届时,本格格将你卖去勾栏之地,让你们见男人,见个够,可好?”
谢逾白看了小格格一眼。
他这位小娇妻还当真会活学活用。
他几分钟之前,才告诉她,倘若有婢惹她不快,她大可以直接将其发卖,眨眼的功夫,小格格便学会用他所说的言论拿来威胁人了。
不得不说,每一回见到小格格伶牙俐齿这一面,总是轻易便令他移不开眼。
冬雪跟夏荷本以为,她们这位大少奶奶年芳不过十六,又是自小被养在瑞肃王府的小格格,年岁小,又不经事,自然是什么都不懂,也就好拿捏。
未曾想,竟是比许多成婚多年的夫人都还要老辣!
她们若是敢再留下来,竟然就要将她们发卖去那勾栏之地,供那些男人糟践!
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恶毒,如此这般恶毒的女子,岂配得上大少?
但是很快,现实便狠狠地给了她们一巴掌。
从方才起,便一直没有出声的谢逾白,冷冷地道,“还不滚是么?可要本少现在就去命管家来房中一趟?”
谢逾白这一开口,竟是无条件站在小格格这一边。
同样是一番话,从叶花燃以及谢逾白嘴里说出的效果截然不同。
小格格威胁说要将她们卖入勾栏之地,夏荷同冬雪最多认为那仅仅只会是威胁,大少爷不同,他是言必行,行必果之人!
“是,奴婢这就告退!”
生怕晚“滚”一步,大少爷就会叫来管家,要将她发卖了,冬雪目露惊恐,她也顾不得她同夏荷的“姐妹情谊”,在地上磕了个头,便起身忙不迭地出去了。
“你呢?还不滚,是在等着本格格叫来管家将你发卖了,是么?”
这个时候,纵然夏荷有百般不甘,又如何敢同大少奶奶顶撞,她忍着脸颊上那被掌掴了一巴掌的痛楚,含着人屈辱的眼泪道,“奴婢,奴婢,这就告退。”
“哎。这下可好,本格格妒妇之名,怕是不过一个早上,便要传遍谢府上下了。归年哥哥,你说这下可如何是好?”
叶花燃双手捧腮,状似困扰地道。
谢逾白垂眸,注视着她,“难道不是事实?”
叶花燃哼唧了一声,不但没有否认,反而顺势要求道,“日后莫要在除本格格意外的女人面前,袒胸露茹,可听明白了?”
谢逾白:“……”
其实,以谢逾白的耳力,如何没有听出脚步声的靠近?
只是,他未曾料到那个叫夏荷的婢女胆子竟那般大,那时他以为……
叶花燃观察力何等惊人,她捕捉到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倏地,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眼谢逾白,“该不会,归年哥哥当时以为,绕过屏风的人是本格格,甚至,还为了引诱本格格,故意未将衬衫的扣子给系上……”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门了。”
谢逾白忽地出声道。
叶花燃眼睛晶亮,“这般突兀地转移话题语气,归年哥哥,心虚呐?”
“闭嘴吧。”
谢逾白转身走出屏风,态度不若以往那般淡漠跟嘲讽,语气听着竟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叶花燃明显察觉出男人对她态度上微妙的变化,难道,当真婚能够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以致成个婚,便能令男人婚前婚后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她双手背在后头,故意走在他边上,“不要!归年哥哥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谢逾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答非所问,“天亮了。”
嗯?
叶花燃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窗外,果然,先前哈泛着青色的天,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
叶花燃那忙拿起自己昨夜脱在床边的手表,拿起一看,已是六点多,“嗯……你们这儿规定得什么时辰新媳妇儿得向公婆请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