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站起身,在众人惊讶且不解的目光注视下,脱帽朝叶花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坐下来后,对谢逾白跟谢逾白夫妻二人由衷地道,“谢夫人,我赞叹于您的见识跟气度。谢先生,贵夫人了不起啊!”。
“人类的情感是共通的,它们不分年纪,不分性别,甚至不分国度,不分任何种族”,这得是具有怎样的见识,又是怎样的气度,才能够说出如此通透的话来呢?
罗伯特是深深地被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谈吐与众不同的谢夫人深深地折服了。
“多谢罗伯特先生对内子的谬赞,不知罗伯特先生同凌老先生此次联合前来拜访鄙人的马场,不知有何见教?”
方才还同叶花燃相谈甚欢的罗伯特,听谢逾白问起了此次来访的缘由,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跟为难了起来,“这个……”
“这件事,罗伯特先生可能不太好开口,所以,还是由我来说吧。”
一旁的凌九霄插话道,“事情呢,是这样的。我手头也有一批马匹想要出售。罗伯特先生比较属意。罗伯特先生的意思便是,让你我各自开价。价低者得。我能够出的价格呢,已经告知给罗伯特先生知晓了。谢先生也大可告诉罗伯特先生,你所能够接受的最低价格。左右我已经报过价了,也改不了。因此,谢老板不妨直接告诉罗伯特先生,你所能接受的最低价。”
原来,同样经营马场的凌九霄,一直在暗中同争取罗伯特这个大主顾。
过去,凌九霄是应多当之无愧的马王,魁北境内,大部分大晏贵族的马场,均是由他的马场提供。可随着大晏的亡国,大晏贵族的没落,凌九霄的九霄马场的生意也就一落千丈。
他的马场大都只提供血统尊贵的名马,数量上始终抵不上谢逾白经营的疾风马场不说,成本也要高昂得多。之前凌九霄为了同疾风马场竞争,已是赔本吆喝,奈何还是竞争不过疾风马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前段时间,凌九霄下了大价钱,从逍中地区购得大量年富力强的健马,原本已经为其中上百匹良马找好了买主。承国十年,这个时候的人们谈生意,大都采取老旧的方式,一般都是口头约定。也是凌九霄流年不利,合该倒霉。谁能想到,原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个商人竟然因为卷入一起男女关系,被人暗杀在家里。他的夫人同几个姨太太还有儿子们忙着争夺家产,哪里还有人理会这一庄买卖。凌九霄找上门,因着口说无凭,对方的家人也根本没有人承认这桩交易。
倘使是在九霄马场的全盛期,不过是积压着上百匹马匹而已,于凌九霄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为了购得之前那批马匹,凌九霄已经是典卖了家中大部分值钱的家当,现在是急于售出马匹,变转为流动资金。否则购进的那些马匹就会成为吞钱的玩意儿,毕竟,那么多的那匹,每一天的饲料开销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勿论一旦马匹生病,这其中的折损便更是难以计算了。
凌九霄亦是托人打听了良久,才偶然得知,有一位名叫罗伯特的崇澜商人,近期内有购置马匹的打算。
因了凌九霄急于脱手手头的那一批马匹,因此主动找上罗伯特,愿意低于市场价将手中那上百匹良驹出售不说,且愿意赠送五匹他马场中血统纯正的名马。
罗伯特始终是个商人。
他是亲眼去凌九霄的马场瞧过的,确定九霄马场的马匹不错。
商人逐利。
罗伯特便想着,由疾风同九霄马场竞价,价低者他便同对方签订合同。
可又因为他已经口头跟谢逾白约定好,这一次还是从他的疾风马场购得马匹,不好违约。
商人重利,可也中诺。
诚信,才是从商之根本。
而这,正是是罗伯特的狡猾之处。
按照他同谢逾白前几次合作的经验,他知道疾风马场让利空间不会很大,于是,他今日故意邀请了凌九霄一同前来。
其余的消息,不用他说,凌九霄为了竞争,自然都会透露给疾风马场。
如此,因为疾风马场价格给得太高,他转而同九霄马场签订合约,便不能算是他违约了。
毕竟,只是一个口头约定,他自然还是以利益最大化为准。
而凌九霄之所以又请了常玉过来,无非也是为了让常玉劝说谢逾白放弃这次的竞价,以防疾风也来一次不计成本的降价,要是那样,他便是将手头这些马匹全给出售了,也没什么赚头。
只是自这位谢公子带着夫人一同出面后,凌九霄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外界都传,这个常玉是谢逾白的姘头,他还当真以为这个常玉跟谢逾白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