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你个大头!”
叶花燃重重地在他腰间给掐了一把。
谢逾白眉头微拧,倒不是疼的,只是不明白,小格格又是哪儿学会的,张口闭口就是一个大头,听得人头疼。
“解气了?”
他低头,睨她。
叶花燃皮笑肉不笑,“夫君你说呢?”
“消消气。”
谢逾白又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哼。”
嘴里“哼着”,手还是伸过去将茶杯给接了过来。
吃太多甜食便是这般,总是容易口渴。
“说说,何谓‘朝歌’?”
待叶花燃将手中茶水饮尽,谢逾白开口问道。
叶花燃还有些气恼呢,可喝人的嘴软不是,归年哥哥又是给递茶,又是放下姿态,哄她的,她也不好太过上纲上线。
叶花燃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归年哥哥……该不会是,也相信有‘朝歌’这种东西吧?”
谢逾白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自是不信。”
不信,不信她口中的所谓毒药的“朝歌”,故而才问,何为“朝歌。”
“不过是一种名叫巧克力的西洋小吃罢了。归年哥哥自海外留学而归,想来是知道何为巧克力。这巧克力是之前三哥送我的。三哥知道我喜好吃甜食,可太过嗜甜,容易坏牙。他便将巧克力装瓷瓶里头给我。不多,里头就十来颗。是为了以防我一下子吃太多,坏牙呢。至于解药,也就是用黄连,还有甘菊做成的一种专治腹泻的药。璟天距离魁北万里之遥,二哥是担心我初到应天,水土不服,故而给我备了一些常用中药。没想到,竟派上用场了。”
不过是寻常中药,届时冬雪若是来找她要解药,自是要多少有多少。
“既是寻常中药,吃下后腹部自然不会隐隐作疼。可那冬雪不知你给她吃的是巧克力,因此,出于心理作用,回房后,她必然会觉得腹部隐隐作疼。”
猜得丝毫不差。
叶花燃双手抱拳,拱手,作了个揖,“夫君英明!”
“不及夫人万分之一二。”
谢逾白眸色认真,半点没有揶揄的成分。
能够以莫须有的“朝歌”牵制住冬雪,又能够以夏荷的虚荣,亦令其为他们所用,较之单纯赶她们二人走,何止是高明一二。
若今日,换成出手的人是他,处理得未必有小格格这般万全。
叶花燃笑,她圈住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畔,故意压低了嗓音,“本格格城府这般深,夫君怕不怕?要知道,一个笨女人,总是容易比聪明的女人更容易招男人的喜欢。”
听起来像是一句玩笑,实际上眸中却多少有些紧张。
前世,谢方钦之所以从未信任过她,不就是因为他一面看中她算无遗策,总是问计于她,一面却忌惮于她。
——
“小格格没什么不好。天资过人,算无遗策。她就是……太好了。一个女人太过聪慧,总是难免会令她的男人不安。本少,还是更喜欢莹儿你这样的。叫人一眼就能看得穿。女人,还是笨一些得好。”
前世,谢方钦于床笫之间同邵莹莹的所说的话,如一根无形却又尖锐的针,扎在叶花燃的心尖。
“夫人莫不是以为,本少是什么善男信女?”
谢逾白淡淡地问道。
他的语气是如此地理所当然,仿佛善男信女是什么褒义词,而非贬义词一般。
他自己亦非善类,却怎会惧她城府太深?
再则,在谢逾白看来,小格格这点计谋,至多算是小心思罢了,根本谈不上城府。
“一个真正有城府的人,极为掩藏自己的野心,不会轻易叫他人看穿,以免招来忌惮。他日,夫人若是想要叫人忌惮、看不透,可记得,把自己那点小心思,藏好了。莫要外漏,可明白了?”
谢家的大少奶奶,当然不能只会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格格。
谢逾白并不吝啬传授她在这谢府立威的一些心得。
叶花燃先是一怔,继而笑了。
是啊。
一个真正又城府的人,又岂会轻易暴露自己的野心跟能力,轻易招来忌惮?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信谢方钦不懂。
可上辈子,他却还是时时防着她。
“夫君还没有告诉我,对于‘笨女人比聪明的女人总是更容易招致男人的喜欢’这句话,夫君到底是何看法呢。”
以她上辈子情况而言,归年去世后,追求她者固然众多,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些看她的眼神,忌惮多余爱慕。
“可是什么人,在你的面前胡乱嚼了什么舌根?”
谢逾白的心思是何等敏锐。
小格格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执着,他以为,是府中有人同她说了什么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