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说起来,谢方钦真正被父亲谢骋之赏识,便是通过这次的赛事。
在这次结束后,谢方钦不知为何同西洋人的关系一下子交好了起来,往来日益地频繁。
也是那次赛事之后,谢骋之开始逐渐地有意地磨炼谢方钦,同归年哥哥这个长子反而日益生疏了起来。
如果不是归年哥哥早就有准备要脱离谢家,下场只怕未必会同那几个兄弟好多少。
当然,最后归年哥哥的结局……因了她的缘故,也没有多好便是了。
小格格迟迟没有出声,谢逾白迟疑地开口,“不想去?”
他还以为,她如此关注这次的赛事,应当是要去的,为此,他还特意向汪三要了一个名额。
到时,他身为评委,自然不可能对她事事照应,如此,只好将她安排在汪家的人当中,一来选首席离评委席近,二来,也能够让汪三对她诸多照应。
前世谢方钦没有提过,还能带家属进去一事,没能亲眼瞧一瞧,汪家酒业到底是如何打败默克酒庄的葡萄酒一直是叶花燃心中的憾事之一,闻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去的。”
第163章 【黑化170】弃子
云袖馆,唱台上,名伶甩着飘逸的云岫,咿呀咿呀地唱着。
汪相侯端过桌上的酒,一口闷下,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因着看台在二楼,唱台在一楼,鼓点、响锣又敲得密,楼上的动静楼下倒是一旦不知。
粉墨登场的名伶们还在走步,转身,掐花、捻指地唱着,薄酒的滚烫直涌喉间而去,如同汪相满腔的怒火。
他面色不满,不满地瞪着对面而坐的修长身影,“你从前不是总是告诉我说,你父亲是素来与你那位长兄不睦,谢家族长之位,未必就会落到你那兄长头上去么?如何代表谢家出席品酒赛事的评委名额最后还是他?”
是啊。
从前。
从前,他那位兄长确实同父亲的关系势同水火。
自从……
谢方钦眼底划过一抹阴鸷,指尖摩挲着酒杯,勾唇缓缓地笑开,“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汪兄你有所不知,自从我那位兄长娶了亲,性情较之从前,变却了不少。如今同我父亲的关系可是缓和了不少。其实,汪公子又何必如此着急上火?我看汪三公子同我那兄长亲近得很。在名酒评分环节,我那位兄长定然会偏心于汪家。换言之,无论谢家究竟由谁担任加这次的评委,于汪家没有半分影响。应该为此焦虑、不安的人,是我才对。毕竟,倘若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谢家家主之位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汪相侯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心中举棋不定。
别说,他心里还当真是这么想的。
想当初,谢方钦频频主动找上他,与他交好,他那时压根就没有瞧上这位谢家三公子。
应多谁人不知,谢家大公子同谢家二公子、四公子、六公子、七公子,都要么进了谢家的洋行,要么进了谢家名下的商号做事,唯有这位三公子,空有才子的名声,实则在谢家半点权势都没有。
谢方钦摆明了是巴结他。
在公开场合,谢骋之总是不给他父亲的面子,他当时便想着,在儿子身上找补也是一样的。初时,没少轻慢这位三公子,也没有特意拒绝谢方钦的示好,毕竟这位谢家三公子的确挺能玩儿的,他带他玩儿的比别人要带劲许多。
一来二去,便这么熟识了,也就逐渐地了解到,谢家几房之间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
要不他最敬重他爹呢,除了被那野种的娘亲给算计了,生下了那个野种,对他跟娘是没话说,也从不纳妾。
这个时候,子嗣少的优势就出来了,他从小就不必担心汪家的产业会落到旁人的头上去。
子嗣一多,家主之位也就悬了。
他知道谢方钦实力不够,搭上他,无非是看重了他的财力,想要借由他当上谢家家主之位。
谢家在应多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就算是汪家,同谢家比起来,亦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充其量,不过是百年老字号这名头听着好听一些。
汪相侯也便动了心思。
倘若他协助谢方钦当上谢家家主,相识于微,那他以后在谢方钦面前说话可就有分量了,便是于汪家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然而,随着近日风向的改变,尤其是听说谢骋之最近对长子颇为器重,还特意将码头那一块的业务都交给了谢逾白,汪相侯心底便难免出现了动摇。
谢骋之同谢逾白的关系摆明比他从谢方钦口中得知的要好上许多,他不得不去思考,投资谢方钦这个长期买卖,究竟合不合算。
这次,谢骋之让谢逾白代表他出席,担任这次名酒评级的评委一事,更是令他对谢方钦是否能够担任上谢家家主一事,动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