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身旁之人所愿,皆能实现。
叶花燃、谢逾白上完香。
谢二公子谢景辰是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方才便是他带的头,人都没进大殿,便去逛鸡鸣寺,赏雪去了。
于是,便直接轮到排行行三的,谢方钦。
谢方钦跪在蒲团上,望着以慈悲之目睥睨众人的佛像,眼底划过一抹郁色。
年年鸡鸣寺礼佛,他最心诚。
为何,所愿皆数落空?
谢方钦在佛前跪坐良久。
一直在等着三哥起身,他好随意拜个几拜,应付交差了事的谢宇轩,直直地盯着三哥的背影。
众生皆苦。
苦的人那么多,人人都佛前许愿、礼佛,佛主任何顾念得过来?
三哥未免太想不开了。
谢宇轩撇了撇嘴。
谢宇轩年前,因为被山匪绑架之事,惊吓交加,愣是病了两个多月,才陆陆续续在年关临近前好全。
这次鸡鸣寺上香,于他而言,跟放风差不多。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上香的事情。
倒是三哥过分认真,令他挺不以为然。
只是一想到,十三姨太太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多少又有些理解三哥了。
人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除了求助神明,还能做什么?
从蒲团上起身,转过头,便瞧见过他那历来眼高于顶的五弟,用分外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谢方钦:“……”
“三哥,你等会儿打算去哪里?”
家里几个女眷,还有留下来同师父们探讨佛法。
谢宇轩没这个性质。
他原本以为,方才那般诚心礼佛的三哥,定然也是要留下来同师父们探讨佛法的,不曾想,谢方钦竟是上了香之后,便往外大殿外走去。
谢宇轩闲着无事,便跟了上去,还带着几分好奇地询问。
“随便走走。”
“噢。”
谢方钦原本以为,这位五弟“噢”了一声之后,自然就会自己去找乐子去了。
哪里想到,人家“噢”了一声之后,竟是依然跟在他的后头。
往年,谢方钦都会在寺庙,替小格格点上一盏长明灯。
明知道,小明珠或许不需要他这样的守护了,然而,多年的习惯已经保留下来。
他不愿改变,也未曾打算改变。
离开寺庙主殿,谢方钦对跟在身后的谢宇轩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三千长明灯供奉之地,是只属于他同小明珠的地方。
他不愿有其他人打扰。
人有时候便是这样。
倘若谢方钦大大方方地让谢宇轩跟,谢宇轩可能瞧见了那三千盏长明灯,自觉无趣,也便自行离开了。
可他明确令谢宇轩不要再跟着他,反而令谢宇轩起了好奇心。
他“噢”了一声,作势往别处走去,实则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
下着雪,鸡鸣寺的屋檐,草木,均被白雪所覆盖。
院子里,腊梅却是凌寒怒放,暗香扑鼻。
尤其是鸡鸣寺后院的梅花,尤其开得繁盛,在这一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格外地惹人怜爱。
叶花燃挽着谢逾白的手,只顾着踏雪寻梅,却是连他们什么时候来到了寺庙的后禅院都没发现。
“东珠,归年,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可是也有什么佛礼参悟不透,想要找方丈询问一二?”
谢骋之同方丈无尘一同从无尘的房间走出,见到长子同长媳,有些惊讶地问道。
叶花燃和谢逾白循声望去,对上一双慈悲、含笑的眉目。
无尘大师单手念佛,对叶花燃和谢逾白见了礼,两人也回了个佛礼。
叶花燃平日里又不看佛书,哪里有什么佛礼要跟大师探讨的,谢逾白更是一个连神明都不信的人。
说自己是赏梅,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不过,听说无尘大师是得道高僧。
就是不知道大师对前世今生,或者是借尸还魂,总之类似的事情在佛家当中是否发生,不知道大师可否有所研究。
叶花燃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单独问下大师,谢骋之瞧出叶花燃眉宇间的犹豫,多半同自己有关,便先行借故告辞了。
“大师这院子里的梅花,开得不错。”
典型的没话找话说。
那无尘大师也不在意,半点没有不耐烦,反而顺着叶花燃手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好脾气地笑了笑,“每逢腊月,腊梅凌寒独自斗风雪,确实为这小小院落,凭添了几分生气。”
啊。
不愧是大师。
说话都带着禅意。
叶花燃搜肠刮肚,奈何她先前对佛经当真没甚研究,便是想要随便找几个问题讨教,都将想不出,只对着大师尴尬地笑。
一旁的谢逾白瞧不过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