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白先被放出。
“归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逾白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叶花燃被带去审讯的那个房间,眉间微皱。
谢骋之见他嘴巴紧得跟个葫芦丝似的,可气,却又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无。
过了许久,叶花燃也终于从那个审讯的房间走出。
“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的人没有为难你吧?东珠,东……”
“谢老爷,请您,随我们来一趟。”
谢骋之还没问个明白呢,听闻巡捕房的人让他也随他过去一趟,当即被弄得有些一头雾水。
可到底还是随同巡捕房的人一同去了。
应当是,请父亲过去,认尸去了吧?
叶花燃的指尖微微地收拢。
谢骋之上前,揽住叶花燃的腰身,“是他自己的选择,同你无关。”
无关?
怎么会无关?
谢端从已经发现了房梁要断。
他是为了救她……
死的人,应该是她才是……
叶花燃将脸,缓缓地,帖在谢逾白的胸膛。
她贪婪地呼吸属于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中获得能量同力气。
没过多久。
谢骋之也出来了。
出来时,他的眼睛是红的。
“对不起。”
叶花燃低哑地道歉。
身为父母,再没有什么比中年丧子更要来得令人哀伤而又绝望。
由始至终,谢逾白始终紧紧地揽住叶花燃的腰身,似乎在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在支持跟宽慰着她。
叶花燃感到来自腰间的谢逾白的温度,安心了许多。
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归年哥哥。
还有归年哥哥,始终陪在她的身边。
谢骋之已经在巡捕房的人的陪同下,去过停尸房。
模糊不可辨的尸身,哪里还认出个身份来?
他对这个儿子又不如何关注,就是巡捕房的人问当日谢方钦穿的是什么衣服,谢骋之都回答不上来。
可到底是自己的骨头血脉。
谢方钦的死,谢骋之不可能不难过。
责备长媳么?
巡捕房的人已经告诉了他前因后果。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
东珠心里头只有归年,端从那孩子,之前一直觉着那孩子城府深,故而不怎么喜欢。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会年纪轻轻,便……
原谅这件事情,不应该是他来做。
他没资格。
何况,在这件事里,也没有谁对谁错。
不过,都是命罢了。
最终,谢骋之也只是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这事,别让十三姨太太知晓。”
那日,从巡捕房回去后,叶花燃就发烧了。
高烧不退。
就是璟天那边,世子临渊打来电话,告知世子妃平安诞下小公子的喜讯,电话都是谢逾白接的,原本计划好要一同回璟天的计划也只能搁浅。
好在,天气是一日暖过一日。
叶花燃的高烧,在几次反复之后,也总算是趋于稳定。
谢逾白推了全部的工作,就在谢公馆陪着小格格。
这日,叶花燃的精神总算是稍微好了一些,能够稍稍下床了,就让谢逾白陪着她,带着阿九,一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赶巧,几位姨太太在亭台里头喝茶,十三姨太太阿香也在。
“归年跟东珠来啦?坐,坐,坐。”
二夫人徐静娴招呼小两口坐下。
其他几个姨太太也分别同两人打过招呼。
都是女眷,就谢逾白一个是男的。
纵然男人面上不显,叶花燃还是瞧出他不大喜欢这场场合,她附耳,低声地问道,“要不,归年哥哥先回房?我再陪二夫人坐坐?”
谢逾白眉头微皱。
“归年哥哥放心吧,我就是前阵子天气乍暖还寒的给弄发烧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我的身子骨已经没什么事啦!”
谢逾白见小格格气色不错,也便同意了。
冬雪、碧鸢以及阿九留了下来。
“归年对东珠你可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了。”
“可不是,大少奶奶真是好福气。”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以前,谢家宅子大,大家都住在各自的院子里,鲜少走动往来。
如今都搬进了这公馆,关系倒是比昔日要亲近了一些。
“先前我去探望你,你气色总也不好,可担心。今日见你能出来走动了,真心替你高兴。来,东珠,喝喝看这茶,这可是前几日才采摘来的新茶,可香了。”
二夫人给叶花燃倒了杯茶,递过去。
叶花燃正要喝,不提防八妹从碧鸢的怀里挣脱,跳到了她的膝盖,碰翻了二夫人递过来的茶。
“喵,喵——”
“啊!”
微烫的茶水泼到八妹的身上,八妹发出了几声凄厉的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