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安排,但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巨大,比如送去的学校实属二流,也只提供学费,其他费用靠苏烟语自理,怎么找来钱那不是周母考虑的。
再比如安排的工作,也不过是在一家公司当保安罢了,一个月四五千的工资在申城那样的一线城市,只能是饿不死。
总之不叫苏家有机会拿捏住把柄,又不能出现在跟前碍眼就罢了,倒没想把人逼到绝路。
不过,宋知浓啧了声,“为啥是十年不能回来?”
又一个十年之约?
“妈是觉得十年后我肯定已经结婚了,和她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周行止叹了口气,顿了顿,“后来每年我妈都会收到她的出入境调查记录,确保她没有回国,直到大概五年前停止。”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电视剧里演的不挺容易的么?
周行止笑了声,似乎在笑她幼稚,“我们这样的人家,再看不上一个人,脸面总是要做足的,省得以后成为把柄,尤其大哥要走政途,丝毫污点都不能有。”
宋知浓想想也是,于是骂了句:“都是你作的,学什么不好,学人早恋?妈怎么没打死你?!”
周行止被她凶了几声,讷讷的不敢说话。
“那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愿意等十年呢?”顿了顿,宋知浓又忍不住猜测道。
周行止笑了声,“不可能,如果我真的喜欢她,不会让我妈有出手的机会。”
当年的事他一直都是知情的,从确定了是他继承周氏开始,他的人生就不可能任由父母插手了,“如果我不同意,没有人能让我做任何事,或者违背我的意志。”
“包括和我结婚?”宋知浓也笑了一声。
周行止愣了愣,半晌才应了声是。
随即觉得有些惆怅,这段婚姻的起始掺杂了太多利益因素,双方的利益和脸面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把感情算进去。
复杂又简单,让他后来想改变,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宋知浓的声音里含着一点笑意,“真巧,我也是。”
“你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喜欢过什么人么?”周行止终于忍不住,忍着心里的不适问道。
宋知浓哈哈笑出了声,“我没来得及,那个时候觉得理想大过天,我要当一名演员,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可是后来真的成了演员,才知道有很多东西也是没法付出的,没有倚仗的女艺人太难了,索性开始背靠大树乘凉了。
周行止听到她的回答,心里将要翻滚的情绪堪堪止住,竟有种窃喜的感觉。
幸好在她还不懂男女之事的时候遇到了她。
宋知浓停顿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苏烟语,就是姑妈朋友圈里照片上那个?”
“……是啊,我以为你知道的。”周行止眉头一皱,有些错愕。
宋知浓沉默,“……我没把她们俩对上号。”
只想着吃瓜了,都没来得及仔细想,“啧,在宴会上遇见初恋,事隔经年,我该如何与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想想就好虐哦。
“我们不会有任何可能,只是说了几句话,都撇清了,桐桐,你知道的。”周行止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
宋知浓笑了起来,声音轻快,又充满了肯定,“我知道啊,周行止,我是信你的,信你不是那种优柔寡断见异思迁的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是周总中二期的事迹值得拿小本本记录下来,以后可以写回忆录,缅怀一下白衣飘飘的青葱岁月:)
不过,“她是怎么进来的,寿宴不是应该有请柬才能进去么?”
周行止嗯了声,“她是顾铮带来的女伴,看起来他们关系不错。”
“顾家的?”宋知浓这下来了精神,又忍不住问,“你说顾铮知不知道她和你的事?”
周行止冷哼了一声,“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宋知浓笑笑没出声。
她心道,也不能怎么样,只是顾铮和周行止一边大,又都生在差不多的人家,但他和周行止之间的关系,基本只用一句“既生瑜何生亮”就能概括,要是他知道苏烟语和周行止的关系,还把人带进去,那就值得玩味了。
周行止却有些不甘心,追问道:“你呢,就一点吃醋都没有?”
“我吃什么醋?”宋知浓觉得好奇怪,“我都已经坐稳位子了,她想挤掉我上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罢,你也说了,你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我担心什么?”
周行止的羽翼早就丰满,他的强大早在他们结婚以前,要是他真的有心,苏烟语不可能十年后才出现,他也不可能同意娶宋知浓。
她强调似的点明了日期,“她应该是十八岁去的法国,和你同龄,至今十三四年,按照她对你的纠缠,不可能现在才出现,还只说几句话,十几年啊,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