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给呈好一份,许鹿鸣在钟雁辞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哇, 雁辞你懂得可真多呢!”
钟雁辞受到表扬,这便伸出大拇指,又同时勾住了她的小指头, 两指头对一对。
这是许鹿鸣来了之后,他不知几时自己发明的动作,从前跟别人包括钟太都只是单纯地对对大拇指。
第一次钟雁辞要同时勾小指头时,许鹿鸣对他说:“那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暗号了。”
“是暗号。”少年隽净的脸上一派正经。排除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沉默寡语,钟雁辞真的也是个极为英俊的男生。
“嗯哼。”回旋楼梯上响起脚步,梦中转醒的钟洲衍走下来。一贯硬朗有型的短发被睡姿压偏,颀健身躯上烟灰色T恤褶皱,几分慵懒颓迷。
睇见餐桌那边,钟雁辞跟小圆脸蛋的女生对手指,两个眼里都带着笑,他便目光沉沉地走过去。
“你坐这干什么?”也不知道是对仔仔还是鹿鸣哪个说话,自己移了把椅子插坐在二人的中间。
张婶见他这两天回来都吃自己做的点心,便热切道:“衍少爷要不也来一份?正好对您的咳嗽有益处。”
咳嗽了?
许鹿鸣不自觉凝了一眼。
钟洲衍未抬头,只掂起勺子把碗里的葡萄干挑出,搁到她碗里:“这个帮我吃了。”
许鹿鸣怕跟他说太多话会引起大人们注意,毕竟之前都是装不认识,只好不吭气地吃掉。
钟雁辞便有些恹恹的,哥哥占了全部的许鹿鸣。他便端起碗,换了个座位也坐到许鹿鸣的另一侧。
谭美欣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难得见他兄弟两个一桌吃早餐,原本眉额纾解。但见自己人高马大的儿子,把个女孩儿挤坐在中间,左右只剩下个拳头的距离。她的眼神便微涩了涩,并没说什么,出去叫小李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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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完半天国画课,下午谭美欣又给放了假,让许鹿鸣带钟雁辞出去玩儿。
上一次出去回来,钟雁辞学会了用钱和打车,谭美欣很欣慰。这次又给了他2000零花,微笑鼓励道:“出去用钱,男生要比女生主动,不能叫鹿鸣帮仔仔付钱了知道吗?”
钟雁辞谨守点头。
正好陆陈昨晚打来电话,说他今天约了人游戏打比赛,输掉的要赔一千块,叫许鹿鸣一定要过去给他坐镇助威。
许鹿鸣便决定再带钟雁辞一道儿去。
玄关处刘姨给钟雁辞整着衣领,见外头太阳晒,叫许鹿鸣上楼帮他拿一顶太阳帽,就在大厅里的衣帽架上。
“OK。”许鹿鸣应好。第一次去钟家楼上,女孩并不熟悉,上到二楼,看到楼梯口中间有棵绿植,把一个大厅分作完全不一样的格调。
两边各执一个世界。一边的墙纸似诡漫森林,又似深海梦幻;一边却色调简单,仿佛生冷的太空舱。她自从见到了兄弟两个的画后,到现在也搞不懂这对双胞胎男生到底谁是哪种格调,不禁犹豫着要往哪边取帽子。
钟洲衍从书房出来取水喝,见许鹿鸣正在犹豫,问道:“上来找什么?”
许鹿鸣看到他从“太空舱”一边出来,暗感意外,按照酒店画室的笔锋,他极有可能是“诡漫森林”,不料在家里又变单调无痕了。
她便过去另一边,摘了顶黑色的太阳帽,走过来答道:“刘姨叫我上楼给雁辞取帽子,这就下去了。”
“你要带他出去?”钟洲衍颔首,略了眼她的指甲。
许鹿鸣点头。
她今天也不晓得涂了什么指甲油,涂得繁花绮丽,没有章法,却又异样好看。配着白皙的手指,只撩人心弦悸动。
普高的学生是不允许涂指甲油的,这陌生又放荡的味道。
钟洲衍就纳了闷,一个平凡无奇的种类,是怎么透出的这股子女人味。
但想到她要跟钟雁辞出去,钟洲衍就觉得不舒适,蓦地扯住她一条小辫:“这就打算走了?账还没算清楚。”
许鹿鸣被拽得疼,不禁攀上他硬朗的手臂:“不是,30课时是你自己要充的,还哪里有账了?”
她每次一跟自己反驳,钟洲衍就想蹂虐她。
少年俯肩,咬唇要挟:“没有吗?你擅自闯入我房间怎么算?”见许鹿鸣迷茫,便把手机相册打开。
只见屏幕上一张是颜料盘里印下的手纹,一张是许鹿鸣支着胳膊在凳子上瞌睡的gif图。也不晓得他用哪种软件把画面加速,动图里许鹿鸣脑袋歪下去又托起来,跟小鸡啄米似的。
许鹿鸣在他跟前的气与羞,顿时又浮上心头。她并没料到套房还有装监控,所以他一直都晓得钟雁辞有进去过吧?真是够城府。
垫着脚尖要抢来删掉:“是雁辞带我进去的,我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