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说。”
他拉着粟正,准别站起来到外面去。
「你是不是有病呀?」粟正也急了,压低声音吼道:「我们都不认识有什么好说的,你快松手!」
前两排的同学不少已经转过来看八卦了,一见八卦的主人公是那个傅秉英,越发好奇,马上发微信给不坐在自己身边的同学实时直播。
“.......”傅秉英不高兴了,心里有点难受,他觉得粟正好奇怪,但嘴上还是不服软,道:“你再这样我就要抱你出去了。”
粟正又气又尴尬,左右扫了眼,看到坐在前排的老师们都已经陆续回头往这边看,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只好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松开,我跟你出去。」
他不想太引人注目,虽然这是他一贯的爱好,但这次他是被重要客户介绍来给系主任做心理疏导的,X大马克思主义哲学系的系主任在全国学术界有什么样的地位自然不用赘述,如果能认识到他,之后就能有机会走进中国最顶尖的学术圈,因为这个原因,粟正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才会亲自上门服务。
但是系主任太忙了,昨天才约了时间,等粟正到了X大又说临时有个讲座,问能不能往后延迟一两个小时,粟正自然不会拒绝,为了以示亲近,还特地说自己对哲学很感兴趣,能不能过来学习一下,教授正愁没地儿安置他,顺嘴就答应了。
他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小礼堂,傅秉英腰板儿挺的太直了,粟正恨不得往他背上拍一巴掌。
等到了礼堂外,傅秉英突然转过身,冲他说了句荒诞的话:
“我们差点就结婚了,你不记得我?”
粟正除了吃惊再没有别的表情了。此时他已经确认了,这孩子恐怕是真有毛病。
「你是不是做梦没醒啊?」粟正边走边转身,嘴里嘟囔:「人都不认识还结婚.......昏头了吧。」他第一次为自己无边的魅力感到不适。
傅秉英眯起了眼,知道哪里不对了。
除了吃惊,他没在粟正的眼里看到任何别的东西,如果粟正只是装作不认识他,那下意识地反映也不会骗人,但粟正是真的不认识,所以才会单纯的表现出吃惊。
为什么会这样?
傅秉英疑惑,难道粟正失忆了?
他两三步追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把粟正拖进了男厕。
「卧槽!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傅秉英把人拖进了隔间,不知为何有点委屈又很生气:“干你想干的事啊。”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傅秉英冷淡地说:「这里对疏导有意义吗?」
粟正把冰激凌递给他,神情轻松:“我是带你来感受爱呀,快接着,吃完记得做笔记。”
他们现在在一家主题公园门口,这里来往的都是关系好情侣和亲子,粟正带傅秉英来一个是想帮助他克服对人群的抗拒,另一个是想让他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爱。
但是傅秉英不领情,他首先是拒绝了粟正的冰激凌,然后起身就想离开。
“我买了两张票,”粟正生气的说:“快拿着,冰激凌要化了。”
傅秉英严重怀疑他是要接着治疗的名头故意满足私心,但不知为何,看到粟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时,他又没那么想走了。
「......我吃抹茶的。」他生硬地说。
主题公园比想象中还要拥挤,特别是排项目的时候,人多到让让傅秉英几乎几次动怒的地步。他一皱眉粟正就说些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帮助他慢慢适应身边有人的状态。
他俩花了一下午在这儿耗着,漫无目的地点评路人,从穿着粉红色吗连衣裙的小姑娘聊到钟乳石到底有没有看头。
这时候一对情侣在他们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男的脸上贴着主题公园的贴纸,女的头上带着可爱的主题发箍。
俩人开始腻歪。
一会儿抱抱,一会儿亲亲,嘴里叫着乖乖,再一眨眼女的就坐到男的大腿上去了。
傅秉英斜眼瞟了一秒,觉得有点恶心。
粟正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难受了。适当的氛围能让傅秉英慢慢适应,过激的氛围就有可能极其反感。
他准备拉着傅秉英走。
但傅秉英不走。
这个位置特别好,阴凉,视野开阔,宽敞,他坐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再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他凭什么要让位?
这种想法多少有些幼稚。
但今天已经做了许多幼稚的事儿了,何妨再多干一两件?
他把笔记本一收,站了起来,和粟正换了个位置。现在他坐在情侣和粟正中间,像一座高大的冰山,缓缓施压。
这种招数通常都很起效,因为傅秉英冷着脸的时候总是很吓人,但情侣正埋着头卿卿我我,哪儿有心思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