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感知妈妈的不满。
蒋凤麟护着孩子:“你整天忙这忙那的,几时有空带孩子去玩了?你要不放心,我再雇两个保镖总行了吧?还是你要把我和女儿这一页也翻过了?”
他说得气急败坏。
对于连翘的固执,他真是没辙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到现在都没睡,先贴草稿,还要修改的,见谅。
童鞋们没什么反应,我就自觉地认为是写得不好,只能以后大修了。
☆、29照片
他们彼此就这样僵持对视着。
连翘毫不退让,她固执起来是连蒋凤麟都没有办法,他只能将骄傲和锋锐都收起来,一把将琪琪抱在怀里,轻声说:“我不是来抢孩子的,可是翘翘,她是我女儿,过去三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现在她只是想去看小动物,而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只想满足她,只是看小棕熊而已,难道我这样都不能为她做吗?其实就算她要我摘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毫不犹豫去的,这种心情你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
连翘别开眼,不去看他那懊恼中饱含深情的目光。
理智在告诉她,她应该将这个人驱逐出境,不要再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不然可能从此和平静无缘。可做人不可能能时时刻刻都那么理智,情感总有机会占上风。
他说得对,他是琪琪的亲生父亲,就算她再否认,这个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悄悄见她的表情有了缓和,蒋凤麟暗暗松了口气。
“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蒋凤麟见女儿一直在打哈欠,小脑袋瓜已经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他一路载她们回到新租住的地方,连翘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她已经搬家了,他这个人,只有他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而已。只是他却不是和从前几次一样,送到楼梯门口就走了。
蒋凤麟抱着孩子没松手,显然是想跟着一起上楼。
为什么还要这样步步紧逼?连翘恼羞成怒:“蒋凤麟,你不要得寸进尺……唔……”
蒋凤麟拿手指点着她的唇,不赞同地说:“嘘,小声点儿,没看琪琪睡着了吗?快开门。”
连翘一怔,抬眸见刚才还说话的孩子,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就趴着他睡了。
只得步步退。
随着电梯数字的变化,连翘的心情也几次反复,铜色镜面反射出的影子,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她,琪琪,还有他,三个人一起。
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个地步?
电梯噔一声响,到了所住的楼层,连翘快步走了出去,拿钥匙开门,故意忽略身后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的压迫感。
蒋凤麟自然没有错过连翘各种表情的变换,他知道不应该逼她,可是又不甘心总是被她置之门外,两个人,总得有人先进一步,她不肯,那他就主动。
开了灯,他先环视了一下这个新家的环境,居然还不错,冷暖色搭配得宜,简约而温馨的小家。
蒋凤麟脚步很轻,声音就更轻了,细声问:“她房间在哪里?”似乎不打算让连翘接手。
连翘抿抿唇,一言不发地往卧室走去,蒋凤麟失笑了一下,抬步跟着她走。
琪琪还小,到现在还是跟她一起睡的。
蒋凤麟像珍宝似的轻轻把孩子放下,又仔细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回过头,笑着说:“你看她连睡觉的样子,都跟你一样。”
连翘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门半掩着,从客厅里可以见到卧室里的孩子情况,他们就坐在外头说话。
连翘习惯地想给他倒杯水,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会让他更得寸进尺,犹豫间忽然听他说:“翘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和孩子的照片?”好像怕连翘不答应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想看看琪琪小时候,之前看那个软件只有几张,我都看过了。”
他把那个删节的软件介绍想办法拿了去,就孩子的几张照片,和一段学会走路的视频,他看了得有几十遍。但是都只有孩子,她的都没有。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是连翘放在客厅橱柜上的相架,放的是琪琪一百天的时候贺骏驰帮她们母女拍的合照。他的拇指一直在母女俩灿烂的笑容上来回摩挲,表情怔怔的,甚至没有看连翘。
连翘开了电脑,把完整的版本开给他看。
蒋凤麟坐在地毯上,盘着腿,眼睛看着茶几上的电脑,生怕错过了一分一秒似的。
一开始,就是孩子刚出生的那段时间,用幻灯片的形式一帧一帧地呈现。
“你怀孕的时候,没有拍?”蒋凤麟这么问,他想看知道她怀孕是什么样子的。
连翘知道现在很多准妈妈都喜欢在怀孕的时候拍艺术照,可是她没有。
“没有,那时候吃不下睡不着,又整天水肿的样子,自己都不想看,还拍什么照片?”连翘淡淡地描述。
蒋凤麟抬起眼,看了她很久,很久,内疚地说:“我都不知道。翘翘,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你不用这样,是我选择的路,没有怪过任何人。”
“是不是很痛?”
连翘一怔,看着他在读自己写的妈妈日记,想了想才说:“等她出生后,会发现所有的都是值得的,不管是辛苦还是痛苦。”
他每看一页,连翘就给他说着是什么时候拍的,都在哪里拍的。
蒋凤麟一阵怅然,这一刻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东西。
软件还放了好些和孩子有关的视频。
蒋凤麟没敢再看下去。
他忽然回过头,拉了连翘的手认真地说:“翘翘,我们结婚吧。”
他握着她的手,强而有力,这是个有能力又有魅力的男人,他能给你一切你想象不到的惊喜,只要他愿意,他会让你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
她曾经那样贪眷他带来的温柔。
“三年半以前,你这样跟我说的话,哪怕是没有戒指,没有婚礼,没有一切,我只怕都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地答应你。”连翘突然笑了出声,她低眸看看他们交握的手,上面她和贺骏驰的婚戒已经摘了,可是还有淡淡的痕迹。她笑出了眼泪,“可你没有,你只送给我一条项链,你要把戒指戴到另一个女人手里。”
“我是迫不得已,我奶奶她……可就是那样艰难,我也终究取消了婚约,翘翘,我一直没有变。”
他父亲其实更喜欢他大哥,蒋氏本来应该交到他大哥的手里。
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的。
而他母亲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就更差了,他一直是由奶奶带着的,也是因为奶奶坚持,他才拿到了掌家的权利。
那时他只觉得自己不能输,不能把已经得到的东西重新落到别人手里,更不能让他奶奶和母亲失望。
连翘是私生子,在那个时候,带她回家不现实。
于是他把事情隐瞒了下来,觉得鱼与熊掌应该可以兼得,他可以和苏卉心协议结婚,然后徐徐图之。
可是他想错了。
他虽然不喜欢顾青的多事,但是不能否认她说得对。
他这样做,跟他父亲、连翘父亲犯了同样的错,男人和女人不同,总觉得事业女人都要,可事业为先,女人则可以等。
连翘却比他以为的更坚强执拗,先一步离他而去。
结果是他受不了。
连翘的情绪也被他的话带回了当年,怔怔地看着他衬衣袖子上绣的那个字母出神。
他直到现在还以为是顾青让她退却,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协议结婚根本不成立。如果不是他骗她,那就是他低估了女人。
有哪个女人会用自己的青春来成全男人?除了爱他,很爱他,不会再有其他。
那个苏卉心小姐,只怕早就知道了他们在一起。
她没有闹,只是不动声色地来找到她,不,确切地来说,她们当时是“偶遇”的。
那个时候蒋凤麟去了国外出差,她一个人在,每天都去上课。
在上下课的附近,她第一次见她。
她向她问路。
苏卉心是个很美的女孩子,长发飘飘,穿着黄白拼色的无袖连衣裙,露出白皙的手臂,那天太阳很毒辣,看着她额上冒的汗,她都替她难受。
眉眼精致,说话声音柔柔的,像不识人间烟火。
苏卉心说她想去云州塔,那是一座有一千三百年历史的古塔,就在连翘她住的地方旁边。
连翘当时没有多想,觉得反正是顺路,就直接当了免费的导游。
那里是旧城区,周边的地方都建起了一座座崭新的高楼,只有在塔寺周边是作为文物保护群保留了起来。
跟很多景区的古塔一样,云州塔出于保护理由,是不让游客登塔参观的。
苏卉心一脸遗憾,刚刚还很高昂的兴致突然就变得意兴阑珊。
“我听说以前的文人,逢年过节都喜欢登塔放灯作诗,许的愿都能实现的,是不是?”苏卉心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