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他肩头找自己舒适的姿势,下巴一次次蹭过他的侧颈,周廷焱忍无可忍,大手拍了她一下。
“顾澜,你给我老实点。”
顾澜这回终于不再动了,维持着最开始那样子,耳朵贴着周廷焱的脸,许是他发了一通脾气,顾澜怕他突然松手,一双胳膊勒的特别紧,侯爷背她回到院子里,放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顾澜见他脖子上被勒出了一个红印子,愧疚地垂下头,“我不是故意的。”
周廷焱没说话,目光审视着她,小姑娘一双手放在膝上,紧张地捏着手指,裙子上沾了灰十分狼狈,脸上的妆花了一半,是先前在食鼎斋哭花的,侯爷想起这个,心里就怄着。
周廷焱冷冰冰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顾澜在心里飞快的思量应该怎么把今日的事圆过去,她娘和顾太傅之间的恩怨情仇不好直接对周廷焱讲,何况未经查证只是听宋怀璋的一面之词,她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期许,她不希望自己的父亲真是一个无耻骗子。
她这么一犹豫,侯爷好容易生出的那点怜惜又没了。
“没有?那我来问,你来回答我。”
顾澜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这样也可以,注意随机应变就是了,于是默不吭声就答应了。
“你喜欢他?”
上来就是这种问题,顾澜当真是懵了,茫然地摇头:“不喜欢。”
她回答的慢了,侯爷不满,冷哼一声,又问:“那你今日哭什么?”
“我……他跟我说起了一些我母亲生前的事,我想念母亲,所以才哭的。”
周廷焱勉为其难信了她的说辞,他最后问了一句:“你今日为什么突然去了食鼎斋?”
顾澜昨日来了月事,腹痛难忍,实在犯不着一大早的就出门,除非她早就与人约好了。
“我,我就是想吃甜的,谁知到了那里,正好遇上了,才知道他是食鼎斋的新老板。”
也算合情合理,但周廷焱就是觉得她有事隐瞒,侯爷耐心一向不怎么好,“我只问你,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澜犹豫不决,该说吗?告诉他他会帮她吗?他们突然就做了夫妻,她谨小慎微,有了母亲的例子,并不敢托付全然的信任。
她昨日在母亲坟前想的好,周廷焱不会是那样的人,但万一她也错了呢,嫁过来这几个月,顾澜察觉到自己对周廷焱的依赖越来越深,他待她越好,顾澜陷得越深,越害怕沦落母亲那样的下场,到时她怎么办呢?能像自己说的那般洒脱,及时抽身吗?
她的犹豫和不信任深深刺痛了男人的心,周廷焱从来骄傲,她不愿意给,他也不屑要。
侯爷冷笑一声:“不必说了,以后都不必。”
他一甩袖摆,怒容满面的离开,周顺等在院里,见他家侯爷比之前更生气了,心里一凉。
“去,把爷的东西收拾出来,搬回书房。”
“搬……真要搬啊?”周顺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对着空气问道,可惜没人能回答他,他都想进去求求侯夫人好好哄着点侯爷,否则整个侯府都不安生啊。
*
一连好几日,周廷焱没再踏进过顾澜的院子,雪园这边因为侯爷的怒气变得阴云密布,顾澜在屋里养伤,时常独自发呆,尤氏看了着急,不由劝道:“姑娘,不然你去跟侯爷认个错。”
顾澜苦笑,认错倒是行,可依着周廷焱的性子,不把隐瞒的所有事都告诉他,他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若是真说了,顾澜其实从一开始就骗了他,所谓的仰慕倾心不过是为了活命,那种种讨好的手段,都带着目的呢。
“奶娘,等我弄清楚一件事,我会去找侯爷的。”
顾澜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但她只能先去查清楚,再跟周廷焱把一切摊开了说,到时候,他要和离或是休妻,便都随他,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
夫妻俩冷战怎么能瞒过周老夫人,她这几日上火,饭用的都少了,整日拉着葛嬷嬷一起想法子,可惜周廷焱故意躲着她,连个影子都见不着,顾澜那里她又不好去问,真是急死了。
顾澜养好伤,决定回一趟顾府,宋怀璋拿出了她外公留下的账本,证实那两笔总计三十万两白银,当年的确分批送到了顾家,那么她就要回去看看,顾家究竟把银子用在哪了?
她带着奶娘和腊月一起回到顾府,借口去看顾老夫人,在她那坐了一上午,顾老夫人乏了,她便说要回自己院子整理些旧物,顾老夫人自然允准。
顾澜绕过回廊,离得很远就看见顾鸾盛气凌人的朝自己走来,那架势像是要打架似的。
“顾澜,你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