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小动物,诸如野兔、驯鹿、豹子也从远处的草地或森林里轻快地跑出来。
麒麟大人,花小肆也这般喊过她。
千晛疑惑地盯着这群飞禽走兽,四下仙气缭绕、清香四溢:“这里是何处?”她开口客气地问道。
黄鹂“滴哩哩”地叫唤了几声:“麒麟大人,你怎么了?此处是须弥山啊。”
须弥山?
千晛坐在树梢上,慢慢打量着周围。不知为何,仿佛有一种极其温暖的东西在悄无声息地填满她的心脏。她轻轻抚摸着苍老的树干,望着这一圈围着她的动物,她好像确实来过这儿。
“那前面是不是有间草堂?”她试探着开口问道。
小兔子竖着两只耳朵,蹦蹦跳跳地,仿佛看好戏似的:“麒麟大人,天安姐姐又在抄经文啦?”
这回答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千晛蹙起眉来,心头却忽然一顿,天安?又?
又是天安。
“天安是谁?”她从树梢上跳下来,疑惑地朝隐在云雾中的草堂走去。这个名字好像翻来覆去地缠着她,她总是在心脏跳空的无数个瞬间想起这个名字。可最后都是一句,天安是谁?和天安公主有什么关系,与她有什么关系?
一群小动物呼哧呼哧地呆在原地,没有跟着千晛走。
千晛疑惑地回头:“你们不跟我一块儿去吗?”
虽然她不知道这群小动物为何对她这般友好,但好歹是此地能说上话的,兴许能够派上用场。
小兔子挨着可爱的驯鹿,又仰头看了一眼树上的小伙伴,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麒麟大人怎么怪怪的:“天安姐姐……就是天安姐姐啊。”
这还用说是谁吗?整个须弥山,谁不知道她啊。
小兔子摇了摇脑袋,又接着刚刚的道:“麒麟大人不是说天安姐姐抄经文的时候,除了你,谁也不许找她玩吗?”
千晛揉着眉心,她可没印象。
花小肆逮着她便叫她麒麟大人,她已经挺疑惑的了。这下又出来个叫天安的小姑娘,天安啊,她心里念着这几个字,抬眼瞧着一群躲到古木后面的小动物,转身朝草堂走去。
她要见一见,一提起来就让她心尖勾着难受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难道会因这个姑娘走不出梦境?
千晛摇头。连模样都记不起来的人凭什么困住她。
“我抄完这一卷经文可以吃饭吗?”
千晛才走至草堂门口,闻声,脚步倏地僵住。
印儿的声音?
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似乎多了几分甜腻撒娇。
“不可以。”
一个清清冷冷的女声回答道。
千晛听闻女人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按着喉咙,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啊。
“那两卷呢?”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不可以。”
“三卷呢,四卷呢?”声音甜甜腻腻的小姑娘似乎委委屈屈的,“千晛姐姐,祖师爷说了,经文可以不抄,饭一定要吃。”
里面的女人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一副什么表情,最后冷冰冰地开口道:“好,你去吃。”
小姑娘也沉默了片刻,最后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和悠长的叹气音:“唉,不吃了,饭可以不吃,经文一定要抄。”
她“唰唰唰”地飞速翻动了几页,像是实在受不了厚厚的一沓经文,又可怜巴巴地求起情来:“好累啊,抄得手都酸了,我可以到院子里透透气吗?”
里面的女人似乎点了点头,下一秒便听小姑娘欢呼了一声,像阵风儿似的,“轰”的一声拉开竹门。
千晛还没来得及躲,便与小姑娘打了个照面,她慌忙掩面低头,转身离开,压着声音道:“对不住,路过此地打扰了,我立马离开。”
“千晛姐姐,今天的天气好好啊。”小姑娘懒洋洋地伸着懒腰,闻着风中的花香,开心地笑着。
“不许喊我千晛姐姐,我是你师父。”冷冰冰的女声又道。
“千晛姐姐这样子的不算师父啦,要是你是师父的话,那我给白泽、西王母、陆压道君、灵宝天尊他们,都要喊师父了。”小姑娘颇为不乐意,“况且,好多人给你喊师父,我不想跟她们喊一样的。”
“爱喊不喊。”女人面无表情地道。
“那好吧,千晛……师父。”小姑娘撇着嘴,无奈地叹气,仿佛好心情都被冲散了似的。
捂着脸的千晛愣在原地,内心已是惊诧万分。她慌忙回头,竹门前的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地站着,一个兴致缺缺地耷拉着脑袋。
她们看不到她。
千晛摇着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个女人跟她名字一样,外貌一样?
而那个小姑娘跟印儿……虽说不上完全相同,可鼻子眼睛嘴巴跟印儿简直如出一辙。就像是印儿小些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