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晛望着天安,和蔼地笑道。
“回天帝,下午无事时编的。”天安看着进来的天帝,敛了情绪,礼貌地喊了声,等抬头看见跟着天帝进来的文曲星胥伯言,又喊了声,“星君大人好。”
“唉,看见你天安,便想起你已经是麒麟大人弟子这件事。”胥伯言望着天安,打趣了一句,又转头朝千晛点了点头。
天安讪笑,默默退到千晛身后去,当初胥伯言是想收她为徒的,但被千晛姐姐抢了先。这种场面,有点难以招架,她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吧。
“不知天帝与神官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千晛望了眼胥伯言,人间历劫后应当又多了一重身份,掌管神官簿与协助掌管天牢的的天福神君。
“千千,好歹我算你的亲师叔,怎么总是对我这麼爱搭不理的?”天帝笑着叹了口气,环视了一眼屋子,又仰头看着空中被阴云挡住的月亮,“确实是有事。”
“你既入住了月老殿,神官簿上便要留你的名,但怕你不喜欢入我神界,便亲自来问问你。”
“姻缘树认月老,月老属神界,天帝大可不必担忧,直接载名便是。”千晛颔首道。
“千千答应入我神界?”天帝笑道。
“答应守这姻缘树。”千晛答道。
天安听得莫名其妙,但看着胥伯言抱着手在后面像老狐狸般笑了下,又收起了自己的疑惑。在人间历劫时,她就知道胥伯言此人虽灵力并不强大,但脑子极为聪明,在她死后,古殷征服天下的战略与战后建太平盛世的景象便是他居于庙堂之上规划出来的。
“唉,须弥山与神界有何不同,我神界也是兼爱天下之辈啊,”天帝笑着叹气,知道千晛的脾性,没有再过多纠缠,“既如此,伯言,请吧。”
千晛拉着天安后退了半步,见胥伯言扬起手,黯淡的天地瞬间被一团金光照亮。一本厚重的大典横亘在空中,天安紧着纸张飞速翻过,第一页是天帝,第二页是司法天神,第三页是日神,第四页是月神,第五页是时空女神,第六页是戈依上神,后面好几页都是空白,紧接着又有了雷神与梦□□字,再往后就是一些各宫的星君与不了解的小神小仙,人太多,天安便懒得记。
直到翻到倒数几页时,神官簿才停了下来,白纸上赫然写着月老与月老相关的东西,譬如姻缘树、月老殿、姻缘簿与红绳。
“麒麟大人,请。”胥伯言道。
千晛望了眼神官簿,戳破食指指腹,落了滴血在月老的那一页。刹那间,神官簿又耀起金光,将千晛团团笼罩。天安看到千晛眉心亮起漂亮的金光纹,火红的烈焰纹麒麟炮被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像月亮向湖面倾下一汪清辉。
天安的目光跟着千晛打转,她看着千晛又转身朝向开满鲜花的院子,闭上眼睛念着心咒,然后伸出右手的同时,指间飞出无数条纤细的红线,刺穿每一朵花心,抓向地底。
大地开始剧烈摇晃,土地随着颤抖的红线破裂。
在千晛睁开眼的瞬间,“轰”的一声,从地底伸出一根遒劲的枝桠。千晛抿唇浅笑,下一秒却收回手中的红线,拉着天安往后飞到了月老殿的殿门上。
天安摇摇晃晃地抓着千晛,惊讶地看着一根又一根的枝桠破土而出,然后在一阵夜风过境后,她看见一棵古老而苍郁的姻缘树屹立在天地月色之间,树干上的红丝带在破开的云层下随风晃荡,稀松的树叶伴着风声哗啦啦地作响。
“这个……月老殿怎么,怎么这样了?”天安愣了好久,才看着金碧辉煌的月老殿与满殿摇曳的瑰丽花海喃喃自语。
“月下老人,好歹是个美丽的传说。”千晛笑着看了天安一眼,又低头望着屹立在花海中的天帝与胥伯言。
天帝赞叹地望着迎风独立的姻缘树与浩荡的花海:“千千,有你守着这儿,师叔便放心了。”
千晛点了点头。
天帝无奈地看着千晛,见她无别的话要说,叹了一声,道一句“罢了罢了”,便摇着头朝月老殿外走去。
胥伯言仰头看着屹立上方的两人,临走前好心提醒:“麒麟大人,魔界异动频繁,若逢月色烂漫之际,还望多加注意。”
“多谢神官大人提醒。”千晛见胥伯言和天帝两人消失,才拉着天安慢悠悠地跳下来,漫步在芬芳馥郁的花海中,朝姻缘树走去。
天安乖乖地拉着千晛,跟在她的身边,没有像平常一样激动地去碰那些花,而是等着千晛开口问话。
“那朵白玉兰是谁落下的?”千晛问。
意料之中的问题。天安严肃而认真地道:“是一个穿白色仙裙的女人落下的,我没看清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应该很厉害,她说我的灵力穿不过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