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上左护法的,自然不是蠢人。
白泽骞微微点了点头,语调冷漠,但听在围观群众的耳朵里,却好像嘲讽似的:“我等你来报仇。”
陈礼冷笑一声,转身推开人群离开。后头,还一无所知的苍洱派群众们依旧沉浸在老大的丧命和对于府的仇恨之中,刚刚那个小徒弟甚至还壮起胆子剜了白泽骞一眼,但当他对上那双眸子,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跟着自己的前辈们跑了。
白泽骞回剑入鞘,转身朝府内走去,周围的丫鬟小厮们都崇拜地看着他——白公子好帅,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于云笙正打算上前,白泽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向街道尽头看去,随即一闪身到了于云笙的身后,还侧着脸,好像不愿意被见到似的。
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马背上坐着一人,一身赭红色官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官帽,腰间一把长刀。身后跟着一队奔跑的衙役,朝于府的方向而来。
“哎哟,玄大人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于阎老爷子激动的把手里的拐杖都扔了,扑向路边就要行礼,什么腰伤背痛都好全了似的,于云笙惊讶万分,那玄大人是什么来路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没有之前那个“于云笙”的记忆。
莫非是县太爷?于云笙看了那玄大人一眼,有些惊讶于男子的相貌。
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帅。具体帅到什么程度呢?于云笙看了看白泽骞,发现两个人竟然不相上下。只不过白泽骞是那种比较冰山冷酷的美,是个酷盖。但是这个玄大人脸上洋溢着的,是那种可以给人带来暖意的笑,让人觉得很是亲近的笑。
“咳……”
于云笙耳朵一动,转头,明知故问:“白公子嗓子不舒服么?”
白泽骞沉默半晌:“……有点。”
那玄大人名叫玄布,在这城里其实出现的并不多,但名气却很大,几乎每个百姓都知道他。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来历——他是皇后娘娘的表亲。
而玄布也是这两个月才到这地方来任职的,主要原因自然是皇后娘娘和皇帝为了磨练一下他。新帝登基尚不足一年,若是此时便提拔自己的小舅子——而且还是很年轻的小舅子——上高位,难免落人口舌,也让人不服气,更会惹得老臣们人人自危。因此皇帝夫妇便商量了一下,把玄布送到了江南地区来。一来能让玄布学到些官场的处世之道,二来江南水乡土地肥沃,不愁吃穿,也不会让他过的太清苦。
那个姐姐姐夫会想自己疼得不得了的小弟出门还是一块温润剔透。值得把玩雕琢的璞玉,回家时却变成了一块粗糙横砺,难以入手甚至容易割手的顽石?
玄布看见于阎,立刻从马背上跃起,轻飘飘地落到了于府门前,双手一抬于老爷子的胳膊:“前辈免礼。”
围观的丫鬟小厮们齐齐捧脸——声音也好听!带着暖融融温度的好听!
“白公子嗓子不舒服啊?那要记得多喝热水。”于云笙憋笑,怎么感觉自己说话这么直男?
但是白泽骞好像很受用的样子,脸色好了几分。
于云笙指了指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人,问道:“白公子可知那人是谁?”
白泽骞瞟了玄布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些不悦,明显是不想于云笙问他。
可于云笙还是问了。
白泽骞只好把玄布的身份来历都说了,讲罢,还多加了一句:“于姑娘对玄布好像兴趣很大?”
于云笙看了看旁边,心里活跃起来——又于姑娘了,啧啧……
她假意没听懂,看着和于老爷子扯天说地的玄布,摸了摸下巴:“嗯……玄布好像很健谈的样子,爹和他聊的还挺欢。”
白泽骞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我说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呢,原来是皇后娘娘的幺弟,遗传好就是不一样。”于云笙打量了玄布一番,又转过头看白泽骞,就发现他脸色变得很差——虽然其他人看不出来。
于云笙压了压上翘的嘴角,轻轻叹了口气:“哎呀,真是……这张脸看着都能吃下两碗饭呢。”
白泽骞仔细想了想两碗饭是多少,当发现那远大于于云笙平日里的食量,立刻黑了脸,一拱手:“在下还有事,一会儿就不打扰二小姐和玄大人说话了,告辞。”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走进府里。
“小姐,白公子好像不高兴了?”小翠儿看了看白泽骞的背影,小声问了一句。
连小翠儿都看出来了,看来白泽骞真的不高兴了。于云笙拍拍她的肩头,道:“你去伺候好爹爹,我先回去。”
小翠儿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