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月抿唇无声,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他看著一地狼藉却盛美的血迹,无力地伸手去够皇帝的影子,却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了更後面。
“皇上驾崩了!”
攒动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麽一嗓子,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踮脚,向著皇甫翰的方向追过去。
皇帝就在面前,他伸手想从司马悦然的手里夺过来,却被那人早有准备般地一下隔开。
狠下心推出一掌却不知被谁,横生出掌生生截了下来。
身後有人扣住他的肩,公输月侧目一望,竟是柳彬剑。
相顾无言,却已下意识地出了手。
早预料会有一番恶斗,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被逼无奈的情况下。
翰的血把他吓傻了,他再也没有任何顾及,即使挡在面前的是盖世的不归,他也要试一试。
皇帝是天下的,可皇甫翰是他的,谁也不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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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两更。^V^
倾尽天下177美强 帝王受
掌风如劈。
柳彬剑不留一点情面,却又不像是真的要伤他。只是竭尽全力挡住他所有的退路。
皇甫翰越走越远。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皇帝的身上,无暇顾及暗自较著劲的两人。
公输月好容易化解了柳彬剑的一阵纠缠,心急如焚地转身去看皇帝,却又被对方扯住。
他左手作掌“哗”地割断了衣袖,狼狈地冲向缓缓合上的宫门,柳彬剑万没有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金科状元竟也会这般失魂落魄,他愣了愣,才丢了手中的半截衣袖,出掌助宫门快些合上。
公输月见宫门就要关上,咬了咬牙生生逆转了方向,伸手撑了地面飞身上墙,却正撞上柳彬剑来不及撤回的掌风,七成的掌力让腥咸顿涌。
可他管不了这麽多,刚在墙上站住脚便想借力下去,却无奈真气大损一阵踉跄。
“公输……”柳彬剑最看不得这种孩子式的逞强,虽然上头有令,指明要挡住公输月,可他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稳稳地落进内院,公输月才看清是柳彬剑出手帮了他,他颇有些感激地转头看了对方一眼,便甩开扶著肩的手,又向皇帝的方向去。
空无一人。
公输月一愣,眨了几下眼。
内宫的里廊的确空无一人。
皇帝,司马悦然,陈诚,原诚,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他迟疑地奔走了几步,放眼望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几个当差巡逻的侍卫。
翰。
真气翻涌著,逼得好容易压下的一口腥咸蓦得涌上来。
白衣轻飞,摆上银色的压花处忽沾上几滴鲜豔的血。
皇宫漆红的大门就在眼前,似乎有道清澈的影子缠绕著此处。
壮丽和悲哀,它们一齐涌来却不突兀,不矛盾。
公输月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所有都模糊了。
只有记忆中谁轻轻地说。“月,你可愿伴我左右。”
他拥有庄严的魂,迫人的骨还有……不可磨灭的温柔。
皇甫翰,我自与你厮守,只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走。
黑影重重叠叠地遮住视线,公输月轻轻闭上眼,他什麽都没有看见,却又看见了所有。
那年,江南。
有谁握著他的手,与他共看银雨,和他偷渡春秋。
原来。
他曾念念不忘的那些梦,来自同一个人,同一双手。
皇甫翰,你别走。
倾尽天下178美强 帝王受
“怎麽样了?”皇甫訾皱眉看著榻上人,纵使他心里对这人有千万种不满,此刻看著对方冷汗连连地喊著皇帝的名字,也不能继续无动於衷,转脸问拿著金针的不归,却被那明丽的眸子瞪了一下。
“死不了。比起翰,这点伤,算得了什麽?”不归放下手中的针,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手掌大小的扁平玉片放在公输月微微发紫的背上。又说:“谁让他目中无人去捣乱?也该吃些苦头,长长记性。”手上的动作还算温柔,嘴上却尽是牢骚。
“好了,你也够罗嗦的。他怎麽样了?”皇甫旬凑上来看公输月的伤,纵是皇帝心肠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怨道:“怎麽下这麽重的手?不是让他拦住就行麽?倒把人伤了。回头翰不知道该怎麽怪我?”
不归撇了撇嘴道:“放心,翰还没这麽快醒,等他醒过来你早就逃之夭夭……”
“啪”後脑勺挨了狠狠的一下,不归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转目却望见皇甫旬闪著寒光的眸子,自知说错了话,从不吃亏的美人只好敛去怒气,干笑了一声:“我是说……云游四方……”